那场战乱中,他染上了时疫,虽然挺了过来,但身Tb同龄人要虚弱,随着年岁增长,这种虚弱更是成倍的累在身上。
他膝下只有一个nV儿,出嫁了。
他曾经还有三个儿子,两个上了战场,Si了,就算活着,不回来也等同於Si了。他还有一个小儿子,现在也成年了,小儿子跟着老师傅学习武功,但听说那里发生了很不好的事。
要说他对小儿子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那可是他的亲骨r0U。但要说他对小儿子感情深,也是矫情。
他们相处不到五年,为了生计,他又不得不朝起暮归,和小儿子见面的时间很少。他其实记不太清小儿子的样貌了,小儿子长得像自己还是像妻?他只记得小儿子的五官很是俊朗,在一众歪瓜裂枣的同龄人里,他很特出。
说起来,战乱後他和妻子又得一子,不过夭折了。这很常见。
他弯着身子,像是整个人潜藏进了大地。他明白,此时越勤劳,六个月後得到大地的反哺就越多。
硕果累累,密集垂落的稻穗。
好想一瞬间就进入秋天,进入丰收的时节,但他也很矛盾,因为假如时间一晃而过,不就意味着自己又要变老了?那可不行!妻还需要自己养,出嫁的nV儿也需要自己这个当爹的撑脸面。
圣贤说四十不惑,可自己都将近五十了,为何还看不透人生这漫漫长路?放眼望去,除了坎坷,还是坎坷,未来可不b得眼前这耿直的田路,笔直地走,永远会碰壁。
他不懂那些圣贤书中的道理,但生活在他的生命中磨砺出了深邃而不可消磨的格言——不是谁都有资格“不惑”的。
他擦了擦汗。
春风已经夹带了酷暑的热,变得有些坚y。
抬头的时候,他远远看到田间小路上走来一道身影,准确说是两道。
一道他熟悉的,一道他陌生的。
妻身旁跟着一个个头很高的年轻人,海老爹思索一番,自己先前从未见过那个小孩,应该不是村里人,是外面来的吗?他跟着妻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