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这世上哪有女子是不嫁人的,你既叫我声舅舅,我便不可能由着你胡闹。”沈鹤之目光灼然,一字一句强硬又直白,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戳在她的心上,千疮百孔却不见血流。
秦欢单手撑着桌案,双眼绯红的凝望着他,还在固执的重复着同一句话,“我不想嫁人,我只想一直陪在舅舅身边。”
“秦欢,记住自己的身份,看清我是谁。”沈鹤之对着她的眼,见她眼里满是酸楚,泪水欲落又不肯落的模样,最终败下阵来,手指发凉,轻轻地撇开了眼。
“过两日我会让周淮办一场诗会,广邀京中适龄的少年,为你相看。”
“我不要什么诗会,你找谁来我也不嫁。”
“不嫁也得嫁。”
秦欢眼里满是受伤,她不敢相信这是沈鹤之说出的话,可再仔细一想,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是她将他无数次的美化,变成了心中的神祇。
“你不是我舅舅,我不要你这个舅舅。”
沈鹤之的心绪从未如此乱过,被她一而再的顶撞,心中的怒意不停地翻滚,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被拖出去了,此刻又见她梗着脖子涨红了脸,更是烦躁难耐,险些忍不住地抬了手。
“我请先生教你读书学问,你就学会了如何顶撞长辈?这书我看不读也罢。”
秦欢的脸颊涨得通红,唇瓣却是煞白的,“你想打我?好啊,你打啊,打死我好了,反正我就是不嫁也不去。”
她知道沈鹤之生气,也知道他平日管教下人严苛,但没想到有一日他也会这么对她,她细白的雪颈上青筋直冒,仰着脸双目通红。
见沈鹤之真的高高抬起了手掌,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只不过是嘴硬虚张声势,谁想到他真的要打她,从小到大爹娘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别提动手了,这是真的把她看懵了。
“你真要打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秦欢情绪陡然间失控,还未说完就捂着脸小跑着冲了出去。
同福全程都在旁看着两位主子斗法,见此生怕秦欢情绪激动会做什么傻事,看了眼还抬着手没动的沈鹤之,哎哟了一声,跟着她追了出去。
这好好的大喜日子,非要整这出,这算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