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应元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厮送上茶水糕点,他取了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这艘名叫‘凝翠阁’的大船很有规模,刚才阎应元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朝外面看了一眼,这艘船独自占据了两个泊位。
这说明,凝翠阁的东家不是一般的财雄势大。
船上的空间比较逼仄,阎应元琢磨了一下,等下动起手来,恐怕需要先拆掉最中央那根廊柱,这样的话,顶上的十八根巨烛就会倒下来,造成混乱。
其实刚才在楼上的时候他就准备出其不意动手了,但是他看见墙壁上突然伸出了五六根铳管,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该讲道理的时候,还是要讲道理的!
那么,唯一能动手的机会,便是等一会儿,她献舞的时候。
那时候这里的大堂中全都是有意竞逐花魁的达官贵人们,一个个皮娇柔贵的,凝翠阁的人投鼠忌器,他自然便有机会带着她走了。
说起来,她到底叫什么名字,阎应元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
他坐在角落里,默默地计划好了等会儿动手的方式和路线,又默默地回想了一下,觉得应无问题了。这才静下心来,用力分辨着耳边细细碎碎的闲言细语。
有一个女子娇嗔的声音:“……不要……拿开,这里好多人……”
还有一个婉转哀告的声音:“……好哥儿,带奴家走吧!这些年奴家存了一百两体己,你再替奴出八百两,就可将奴赎出去……”
还有痛苦惨叫的声音:“……啊……啊……啊……”
以及顽皮的声音:“……咯咯咯,奴这里有两个宝贝,你给奴买个坠子,奴就给你看一下……”
反而是男子的声音比较稀少,仅有的几声也挺单调:“嚯……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