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叫他怎么哄得下去?

    易词蹙眉,硬着头皮将手搭在了顾政的手臂上,克制着自己的厌恶,尽量用平和冷静的声音道:“不要着急,我带着你写。”

    顾政看了眼易词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拧紧眉头,不知道易词说的带着自己写字是什么意思。但很快顾政就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易词忽然站在他的身后,弯下腰贴近了他。易词的右手从背后伸了过来,轻轻地贴在了他的手上,而后施力握住。

    易词的手带动着顾政的手,在宣纸上一笔一划地书写着,于此同时易词的声音从耳边很近的位置传来:“落笔时要轻,如一只鸟儿停落在枝头一般……”

    声音清冷柔和,宛如一阵幽香的风轻轻吹拂过顾政的耳朵。顾政能从后背感受到易词温热的体温,他与易词贴近的半边脸有种奇妙的酥麻感,仿佛细小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易词的手是微凉的,与他的手贴紧在一起,仿佛冰与火在交融。

    伴随着易词讲解的话语,顾政烦躁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视线落在易词与自己相握的手上,最后竟真的进入了状态。

    他在易词的带领下逐渐手上有了感应,开始知道如何起笔行笔顿笔提笔。等到易词的手松开后,顾政尝试着自己写出一个字来,惊讶地发现这个字与他一开始写的字已经大不相同。虽然还称不上好看,却勉强够得上工整了。

    顾政看着这个自己写出来的字,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意识到易词在身旁,他迅速收敛成一幅冷酷的神色,嫌弃道:“这字朕没写好。”

    意思表达得很委婉,这还不是他的真实水平。

    易词听出了顾政的弦外之音,看了眼宣纸上那个粗犷的“秦”字,比之前是要好上许多,点了点头道:“嗯,写得颇有气势。”

    “那是当然。”顾政很满意自己写的这个字,对易词道,“既然是先生教我写的这个字,那这字就赠与先生挂在床头吧。这样见字如见人,先生每到入睡时就仿佛见到朕一般。”

    易词拧紧眉头:“……”

    他一点也不想见到顾政。

    第二日,易词也是这般手把手地教顾政写字。

    一回生二回熟。易词这回抓顾政手的时候比第一次镇定多了。第一次易词心中始终有着强烈的排斥感,第二次易词已经能做到将顾政当做一截老树桩子,没有太大的反应了。

    等到今日的字教完,顾政神清气爽,易词却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