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不等休沐日去琅园探望李婉云,次日朝堂上就又出了风波。
还是旧事重提,事关立储。
今上已年过六旬,膝下也有长成的皇子,按理说东宫早该定下才是。只是不知为何,圣意却迟迟未定,皇帝毕竟不年轻了,虽然身体尚可,但谁能预料到哪一天就突发了什么不测呢?
东宫一日不定,朝堂一日不稳,国家一日不稳。大臣们的顾虑也有道理,所以自十几年前起,储位之事就频频被提起,但每每一提皇帝无不震怒,甚至早前还有朝臣因此无辜送命。
但皇帝越是抗拒此事,朝中的有识之士就越是担忧,每隔一段时间总会被人再提起。
近两年,皇帝身体虽然看着尚好,但是精神状态却大不如前,朝中有关立储的事就越发波涛汹涌了。
这次朝臣再提起立储之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回提起此事的人话风与以往大不一样了。
从前朝臣劝诫皇帝立储,挺多说一说事关国本,关系国家兴衰之类的场面话,但几乎不会指明了说谁谁谁哪位皇子合适。但这次开口的御史安平却在场面话之后,直指荣王殿下天生不凡,文才武功皆不俗,堪当大任。
莫说朝臣惊住了,就连荣王本人都惊了,但是他丝毫也没有感到愉悦与兴奋,反而又惊又怕。
果不其然,安平说完这话,御座上的皇帝就震怒了,当下质问安平是何用意,是否早与荣王结党,又或者是在咒他早死。
安平大呼冤枉,但没等他说几句,就被禁军带出了大殿。
荣王惊惧之下,连忙跪下请罪,直言自己无不轨之心,与安平素日也无往来,不知为何他要这般害自己。
但天子盛怒之下哪里肯再听这些,何况立储之事本就是他的逆鳞。
皇帝留下一句:“朕看你们母子是忘了本了,你就在这里给朕跪上一天,仔细想想你有没有资格坐在这里。”
这话不仅贬低了荣王,还牵涉了看似宠冠六官的高贵妃。但皇帝好像没觉得有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御座,然后起身扭头就走了。
徒留满殿的朝臣在此尴尬地与荣王对视,早朝就这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