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千里江山图》长约七八尺,主色调偏冷,像是山水笔墨画一般,意境高雅又缥缈,但总的配色仍然繁多,其中所用绣线多达百余种颜色。
不仅如此,绣法还是颇费心力的双面绣。当年谢蓁派人在外面偷偷打听过,市价奇高,但就是因为费了很多心思,到最后一直没舍得。
但她也实在想不到送徐述什么东西了,搁在库房里也是浪费了,若摆在他书房里也算物尽其用。
库房里的东西一直是温嬷嬷在打理,她先前量了尺寸请外面的工匠高价打了玻璃罩子和木架子送来,然后她和春风春雨几个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绣品装进去。
如今这《千里江山图》可算作一副玻璃屏风了,但也因此变得沉重了,院里的仆妇丫头力气太小,挪不动。
谢蓁只好移身去库房看,虽然是她自己绣出来的东西,但上辈子后来压根都忘了这东西,重生以后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想到这玩意儿,若不是今天因为周茜提了女红一事,她突然想起来,只怕还要搁在角落里吃灰。
于是这一看倒真把她惊了一下,乍一看也太像一幅山水笔墨画了吧。温嬷嬷真是会料理,怎么想到用玻璃的。还是她的绣功真到了栩栩如生的地步,她倒要看看能不能诳到徐述。
促狭的心思一起,她倒开始盼着他早些回来了。
巨大的双层玻璃泛着透亮的光,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擦拭。
“嬷嬷,这是你请人做的,我看着极好。”
谢蓁真心赞了一句。
“这是奴婢自己量了尺寸让外面的匠人做的玻璃和架子,后来也是奴婢和春风春雨两个丫头一起装的,夫人放心,这绣品外面没人见过。”
温嬷嬷回了一句,平平静静地,一点也不邀功。
谢蓁初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后半句是什么意思,但随即就明白了过来。温嬷嬷一贯谨慎,从前在闺中,她们几个还做过些绣品拿去外面变卖补贴用度。
虽然是因为嫡母克扣,万般无奈才作出此举,但若让有心人知道了只怕又会惹出一番风波。
有些绣娘凭着绣法针法是能认出人的,她还是该小心些,之后教周茜也该警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