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大亮了,徐述躺在床上还没起,外面的阳光已经从床幔的缝隙里丝丝点点洒进来。
微醺的光,不烈,却微微有些刺眼,他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再完全睁开。
锦被的另一侧还透着一股熟悉的清淡幽香,只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起来了。
今日休沐,谢蓁一大早醒来,发现旁边的人还睡得死死的,干脆就没有喊他。
自从入朝之后,他比读书时还要累,读书还算是一件单纯的事,但官场却充满了尔虞我诈、人心算计。
谢蓁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更不必说他每日都要面对这些。但再心疼,平日里能为他做的,也就是多做些好吃的,少拿旁事叨扰费他心力。
侍女们走路都压低了声音,整个长乐堂都静静的。
谢蓁已经去焦氏那里应了个卯回来了,她压低脚步,轻轻走进了寝阁。
一如她起来时的样子,床幔一动未动。
但床帐里的人还是听见了动静,且悄悄将眼睛闭上。
一双素手将床帐掀开了一个口,人也坐在了一侧。
谢蓁瞧了过去,虽然休息了一夜,但他眼下的青色好像已经凝固,还有好几分未散去。
乌黑的发丝丝缕缕散在两侧,更添了几分文气。
其实细细想想,他现在也还没满二十一岁,再老练,又怎么能同那些老滑头们比。
微凉的指尖轻轻触上眼下的一片青黑,也透着凉。
但睡在床上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眼下还有璀璨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