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沅根本不稀罕,他本来也不是读书的料子:“是啊,关系的确是好,我也的确不打算科考,我这样的人家,到时候求个荫官就行了。”
更何况尉迟沅觉得自己距离求官的岁数还早得不得了。
楚公子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说:“的确,咱们是比不上尉迟公子家世好,而且还会做事儿,一看顾家送了一笔钱给国库,后脚就跟着学,以后就算是求一个荫官,想来陛下也会看在你们家这么捧场的份儿上给你个好去处。”
“咱们这些正经考上去的学子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哎,真是羡慕呀。”楚公子一边说一边又是一惊一乍,“哎呀呀,说起来,这官员调配任命的事情,似乎皇帝陛下是不管的,是老相爷来管的。老相爷呀,最不喜欢那些靠着祖上积德去啃朝廷的蛀虫,还是更喜欢有真才实学的才子,所以尉迟公子,你呀……哎……我真是替你担心!”
尉迟沅翻了个白眼,着实见不得楚霸天这阴阳怪气的傻逼样,嘴上便也不饶人,张嘴就是一句问候人家祖宗的话:“给老子滚蛋!我还需要你来操心?你这成天抱着你家祖宗藏书阁耀武扬威的玩意儿,还有脸说我靠家里积德,好,我是靠家里积德,你靠家里积屎!”
尉迟沅说完,撞开楚公子等人,大摇大摆离开。
留下楚公子与其他好几个公子哥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紫,最后只互相安慰说:“不跟他那粗鄙的东西计较!实在是有辱斯文。”
几个公子哥儿们一口一个有辱斯文,到了他们的包厢里,坐下点了茶点,又叫了来唱曲儿的小丫头,闲聊起来,左右都离不开顾家跟尉迟家最近的动作,说起来没完没了,但中心思想一致:脑袋被驴踢了,竟然还了国库的钱!还那做什么?显得你们顾家和尉迟家多忠心爱国吗?啊呸!
扬州的老世家族们,但凡家里有个当官的,都找朝廷借过银子,有的直接忘了还,有的借得太多,根本还不起,还有的就是不还,有钱也不还,因为大家都不还,他凭什么还?
拖来拖去,突然有人高调还了钱,那些还不起的,背地里便要骂娘,那些不乐意还钱的,更是要骂,借得少的,则静观其变。
这些尉迟沅可不管,他事儿已经做了,敢作敢当,绝不后悔!
只是一面往燕园过去的时候,身边名叫锅盖的跑腿儿忽然打趣地跟他讲道:“爷刚才骂得可真够痛快的!”
“那是。”尉迟沅挑了挑眉,浑不在意自己得罪谁,“我还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等下回爷看见他,再换个骂法!”
“那爷您咋从没骂过小侯爷呢?我看小侯爷从前也总欺负您,有时候还笑话您学他。”这跑腿儿困惑极了,“咱们大兴,说到底还是老相爷说了算的不是?就算小侯爷是皇亲国戚,那又如何?咱们府上不是有个姑姑嫁给了老相爷的大孙的表亲做妻吗?虽说是拐着弯儿的亲家,但也是亲家不是?爷咋好像还怪怕小侯爷的?”
尉迟沅一巴掌打在不必自己大多少的小跑腿儿脑袋上,红着脸道:“多管闲事!”
小跑腿儿的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灰溜溜摸了摸脑袋,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