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同伴拨开购买钢笔的学子进了店中,对掌柜的道:“给钱兄取一支来。”
钱举人接过那笔,不禁眼前一亮。
黄铜笔尖做工极为精良,开缝紧致,几乎密不可见。笔身前半段也是铜制,上面刻了丛竹子,笔杆则是耐潮的榉木,打磨得极为光滑。
得益于各种精致测量工具以及科学加工方法的普及,如今大明工匠的精加工能力已极为高超,仅是这支钢笔便可看出一二。
钱氏拿着钢笔爱不释手,虽说竹笔也能凑合用,但肯定没有这钢笔好使。
他咬牙取出半个月的生活费,却见杜举人已付了账,忙道:“这如何使得?”
“我与钱兄一见如故,些许馈赠,不足挂齿……”
他忽闻身后有人嚷嚷道:“真不知道朝廷为何开甚的格致科,连笔店都挤这么多人,却是些连经史都不懂之辈。”
那人身旁有人附和,“就是,没想朝廷还专为此新修了贡院。”
“哼,指望那些只懂奇淫巧技的家伙为官,天下还不乱了套?”
钱氏大怒,便要上前争辩,却被杜举人一把拉住,悄声道:“经史科的士子恨我们抢了他们的缺,发发牢骚而已,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
他却没说,如今仍是经史科——也就是传统考经史子集的科举——人数绝对优势,万一起了冲突,他们这些格致科的定讨不到好去。
“可这厮!”
钱举人还要挣扎,就见店外走进来一人,朗声道:“这位兄台所言差异。当今圣上都说了,‘格致乃强国之本,富民之要,不可轻慢’。”
“哪儿轮到你说话了……”先前嘲弄格致科是奇淫巧技之人皱眉转头,却当即一愣,来者他识得,正是新科进士第八名的林遥岑。
“林,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