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刚跑出没两步,便闻吴府方向一阵骚动,大批兵丁从府中蜂拥而出,厉声呼喝着将附近围了起来。
彩月忙将她拉住,哭道:“自鞑子入关,我家小姐就早已报了死志,道长便是拦她,她必也不会听。况且……此时她和吴三桂怕是皆已……”
她正说着,忽见远处一队清兵疾奔而来,于是不由分说拖着卞玉京上了马车,“小姐要我一定送道长出城!”彩月一把关上车门,又对车夫高声道:“快,往城外去!”
吴三桂在城东的宅子乃是临时安置用的外宅,扬州府对此处并没有特别关照,是以骤遇变故,一时也未有人去各城门通知。
而彩月拿了吴三桂腰牌,一路却通行无阻。待她们出城又行出五六里地后,扬州城门守兵才接到告警。
卞玉京这边让雇来的车夫自行离去,又同彩月来到郊外一处茅草屋旁,赶出早已备好的车马。
那小丫鬟扶卞玉京上了车,四顾已荒无人烟,便嘱咐她一直向东南走,伺机由水路脱身,而后推说自己要去乡下亲戚处避风头,于是两人就此作别。
彩月目送玉京道长的车子消失在夜色中,这才凄然一笑,竟转身朝扬州城方向走去,口中喃喃着,“婢子的这条命是小姐给的,待婢子为小姐料理了后事,仍要继续随小姐侍候左右……”
多铎焦躁地在屋中来回踱步,听闻派去吴府的两名心腹在屋外求见,忙高声道:“快进来,吴三桂怎么样了?”
那两人对视一眼,无奈低头道:“回主子话,平西王他,已薨了……”
“混账!废物!”多铎气得一脚踹翻旁侧的八仙桌,点心茶水撒得满地都是,“说,他是怎么死的?又是谁干的?!”
“主子,平西王乃是中了鸩毒。毒就下在他酒壶之中。”多铎的一名心腹小心道,“只是,倒不像有人暗害。平西王与他宠妾陈圆圆皆身死当场,两人十指紧扣,相拥相依,却似……”他望向多铎,颇为尴尬地说,“双双殉情……”
“放屁!”都铎差点儿气乐了,“吴三桂好好的殉屁的情!”
另一名心腹忙道:“对了,主子,奴才听吴府下人说,平西王宠妾在二人饮宴之前,令所有下人、侍卫皆远避花厅,说怕扰了他们兴致。”
多铎闻言咬牙怒道:“必是这个贱婢下毒!查,近来都有谁与那贱婢接触过!”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