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阮进坐船上令旗挥动,他与身侧仅剩的三条战船齐齐掉头。其中的两条哨船贴着前来堵截阮进的建虏战船,以炮射出铁钩锁链拉近两船距离,又迅速搭上数条跳板。
随后有军官呼喝一声,浙军将士立刻抽刀爬上跳板涌向敌舰。
而阮进则与另一条小型艍船避过最前面的建虏小船,直朝最高大的牛彬坐船冲去。
牛彬哪儿料到阮进会突然掉头拼命,见到其船上已燃起火把准备随时同归于尽的架势,慌忙下令避让,炮火也随之一缓。
只是阮进此时是朝西北而行,却有些逆风,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待他距离敌船不过二百来步时,牛彬船队已聚为两阵左右分开。阮进这边不及转向,一头便冲入了两队敌船之间的空隙中。
一时间铳炮大作,清军战船则不断调整方向,保持已船头重炮始终指向陷入包夹的两条战船。
仅须臾间,阮进坐船便已身中四炮。还算他运气不错,炮弹大多射在船侧板上,他拼命转动船舵,只求能在被击沉之前随意贴上一条敌船放火。
但下一刻,他只觉手中一轻,船身立刻不受控制地向右侧偏去。一名满脸是血的军官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急道:“将军,船舵中炮了……”
阮进惨笑一声,轻吁一口气丢开了船舵,而后颓然坐在了地上,耳边隆隆的炮声似乎都已逐渐远去。
他扬手将佩刀交给那军官,声音沙哑道:“当是建虏气运极盛,我等难逆天意啊。
“唉——来吧,给我个痛快的。”
“将军……”
那军官热泪长流,拿着刀的手却不住地颤抖着。
“鲁四儿,动手!”
那鲁四闭眼握紧了刀,刚努力抬起一半,却忽然又睁开了眼睛,疑道:“将军,我咋觉得这炮声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