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晚饭点儿,赵记的伙计吆喝大家开伙。
艾松古捧着一碗糙米干饭,激动地差点儿没哭出来,当下几口扒完,冲到饭桶边上又将碗盛满。
一旁,冯三得意地摸了摸怀里四个人的工钱,对艾松古笑道:“艾老哥,慢点儿吃,灶上还有好几桶,管饱的。”
“诶,好……”艾松古一连吃了四大碗,这才觉得缓过劲来,打了个嗝,问冯三道,“我听说朝廷要对湖广用兵,这粮食可是要装船运去那边?”
先前和冯三打招呼的中年人接道:“我在这儿干好几天了,粮米都搬进了江宁大营里,江面上连船影儿都没见,我看不像是。”
果林阿想起哲布库曾说南直隶明军大多调去了湖广,又看了眼堆积如山的粮草,不禁疑惑道:“江宁有多少大军,需得这么些粮?”
“这哪儿知道,不过前些天大营还不过二里见方,昨日便已延至四五里开外了……”
果林阿和艾松古对视一眼,正要再问,却闻有人高声道:“把路引拿来我瞧。”
二人转头间就见十多人挎刀而来,不时点选几名难民查看路引,正是附近巡逻的警察。
待他们走到艾松古面前,看了眼他散开的辫子,伸手道:“路引。”
后者心里一紧,慌忙道:“被、被鞑子追得急,丢了……”
“嗯?听你口音像是关外来的?”
果林阿忙道:“不,不,我二爷嗓子坏了。我们是山东人……”
那警察立刻将注意力转到了他头上,“你会说官话,是读书人?”
“回老爷,”果林阿也是紧张不已,“认得几个字。”
“可有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