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万?!
朱琳渼的声音在帐中回荡,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龙卫军和破虏营之前的确战胜过洪承畴的十多万清军,但那时敌人不但分兵冒进,而且明军还在水师辅助下迅速绕袭南京,全盘打乱了洪承畴的部署。
然而此次建虏近在咫尺,留给明军寰转的空间极小,很难有效扯动敌军阵型。此外建虏渡江之后很快便能威胁到南京,多铎完全可以复制上次明军围点打援的战术,明军为保护国都,将不得不与数倍于自己的清军硬拼。
朱琳渼却又抛出一个坏消息,“另据长江沿岸的斥候回报,因为今年冬天极冷,长江多条支流上冻,致使长江水位比往年低了三成不止。”
在座的军官都很清楚,每年十二月到来年三月都是长江枯水期,本来水流量就比较少,若寒冬再进一步降低水位,建虏渡江将会变得极为容易。众人不禁都想起了去年博洛人马徒步偷渡钱塘江的一幕。
“时下镇江的旧江口、扬中、江阴靖江等地附近的江面皆不足三十丈宽,有几处甚至连水师的大船都已无法通行。”朱琳渼沉声道,“是以,此役将会非常艰苦。”
他顿了顿,虽见诸将有紧张、激动、沉思等各种神态,却没有一人显出惊惧之色。
经过近两年来的接连大捷,明军上下早已没了当初那种畏建虏如虎的情况。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往无前的霸气,是一种不论敌人有多么强大,都有能将其击败的自信气势!
朱琳渼满意点头,接道:“建虏兵马虽多,战力却与我军相去甚远,最终的胜利仍将是大明的!
“不过既然敌情出现变化,我们也要拿出新的部署方案以应对。”他说着,示意石霖展开地图,“此役核心策略仍是利用虏贼不知我军虚实之利,诱其深入,而后多路包抄。
“只是以我军目前三万六千人马,很难彻底堵死十五万虏兵退路。若无法将敌尽灭,令其蹿入南直腹地,对我百姓危害极甚,故而增兵已是当务之急。”
他指向地图上绍兴附近,“我前天已下旨调浙军八千兵马北上,不日即可抵达江宁。泰征朝的近四千御营已编为南直驻军,现于溧阳待命。另调福京驻军三千入绍兴,负责浙江地方守备。”
朱琳源的御营虽出了叛徒,但其兵源多是姜正希的手下,对朝廷还是比较忠心的。经过前番逐一审查,肃清了军中汉奸之后,还算是凑合能用。
“此外,湖广局势已近收官,秦佐明、杨展与翟式耜部追剿叛军余孽,忠贞营坐镇荆州、岳州,永宁王部控制武昌,可保无虞。故万元吉所部赣军一万两千人马亦可沿长江入南直助战。”
罗明受所部的长江水警舰队即日也要调来南直隶助战,正好可以载赣军一起来。战船顺流而下,很快就能开赴江宁港口,绝对能赶得上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