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知道,照正常思维,她应该立即拒绝,因为她若进他的屋子,就等于一头色香味美的烤乳猪被端上饕客的桌。但,她没这么做。她今天的心,很乱,乱如缠了稻草的麻,还横插竖绕着数不尽的钢丝。乱到她可能昨晚刚哭得力竭声嘶,今夜又濒临崩溃。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踏进面前自己的房子。当她感受到满桌满柜从缝隙里渗出的珠光宝气,她可以觉出那些被她藏着不敢示人的价格高昂的首饰,一件件都是对她的嘲弄。嘲弄她的贪心,与卑微。

    说实话,这房子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除了这株,她自己亲手栽下的向日葵。

    她朝楝笑笑说,“可以哦。”

    然后走到他面前,嘴唇仍是红润润的,她用会说话的眼睛,示意他俯身。

    他微微向她倾下了身子,和苍给人的感觉却不尽相同。大概是因为他身上天生的疏离感,总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野微微踮脚,咬着他的耳朵又轻又慢地说,“但~是,你~不~许~睡~我。”

    楝一笑。

    两人一起进了屋。

    新崭崭的屋子。莫兰迪配色,家具也是简洁的北欧风。什么摆设都给人一种非常新鲜陌生的感觉。倒像是新婚的夫妇进新房,两个人把房子大体的房间布局先逛过一遍。卧室有两三,铺好的床却只有一张。

    “你叫什么?”楝问她。

    “南宫野。你呢。”

    “上官楝。楝树的楝。”楝若有所思。南宫家的人他大致了解。这个丫头,他却没怎么听说过。“南宫霨是你什么人?”

    “是我……”野停了一会儿,她该怎么讲,还是那句无关痛痒的“小叔”?“是我喜欢的人。”

    楝笑了。这个女人,倒是坦诚。

    “那你是他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