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令瑜心里摩拳擦掌,好久没有酣畅淋漓打过一架,弯折手肘把萧恂推醒,他长睫扑闪,睁眼时一派懵懂,她已三步并作两步飞出马车。
几个蒙面山贼持寸余长刀,为首的正与裴柳对峙。冯令瑜本想直接飞身上前加入战局,眼尖发觉不对劲,只见为首的山贼浑身肥膘、眉眼凶煞,不断吐出脏话,另四个小贼却身板纤细,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握刀的手骨节修长,一看便是惯于握笔的文人。
裴柳显然也察觉这五人外强中干,没她号令,犹豫是否拿下。
“等什么?想挨爷爷的刀么,快快把金银拿来,爷爷开心了,自然放尔等一条活路!”
她抱着手臂走到山贼面前,毫不客气上下打量,他圆睁双目,手中大刀明晃晃反射月光,也映出她一张比冰霜更冷傲的面孔。
“小……小姑娘,看什么,不怕你爷爷的大刀么?”拿刀的手不住发抖,她嗤笑一声,抬腿重重踢他手肘,大刀登时脱手。
裴柳反手把他制住。
余下几个小贼“哐哐当当”刀剑扔了一地,抱头求饶。
“说!你们到底是谁,姑奶奶开心了,饶你们不死。”冯令瑜拾起地上的大刀,掂了掂,还算重手,作势往膘肥山贼头上砍去,他哇哇大叫:“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她心里气闷,就像面对一道美味佳肴正要大快朵颐之时,突然发现菜是馊的那种憋闷感,把手上大刀狠狠一抛,那刀霎时半截插|进泥地,山贼几乎吓晕过去:“姑奶奶,我们是锦州人,奉军师之命来此勘察地形,兄弟们想着……周地富庶,假扮山贼讨点银子,这是开市第一遭!便被姑奶奶抓获,我们真的没有伤人,姑奶奶饶命啊!”
锦州人……冯令瑜与裴柳对视一眼,他当即明了,唤来几个亲卫绑起五人。
“小姐,请指示。”马车重新进发,冯令瑜往车轮上蹭掉鞋底泥土,裴柳怀抱长剑过来,“五人已经妥善看顾,为首的胖子一直唤饿,属下把他打晕了。”
“西南越地军师虞轼,才略天下独绝,怎会派这么蠢的探子过来?不对劲,叫王著过来。至于那五人,查明身份之前,好吃好喝地供着,千万不能让他们掉一斤肉。”
“遵命!”
王著不惯坐马车,这几日吐得天昏地暗,人瞧着也憔悴不少,冯令瑜拍着他肩膀,“既这样辛苦,我便着你在此处下车。你绕过须弥山南下萦州,务必探问到军师虞轼的计划,回来禀告于我。”
重新回到自己宽敞舒适的马车,她“大”字型摊在地毯上,心道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半梦半醒间车壁晃动,一人进入马车,把她的胳膊当作枕头,侧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