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的下人们猝不及防地看到苏湛带着苏延回府后,如同看到天外来客一样,惊地目瞪口呆,交耳相传地去传信。
“延大公子来了,延大公子来了。”
苏延小时候是养在司徒府上,苏司徒喜欢他,觉得他最有祖父风范,所以是当亲儿子一样亲自教养。
为了把他和司徒府正儿八经的大公子苏渊区分开,司徒府的下人们都会称呼他延大公子。
苏湛领着苏延到了前堂后,便顿住了脚步,挠着头嘿嘿一笑道:“哥,你自己去见我爹吧,我先去看看我娘,给她报个信儿,她知道你来了,也会很高兴的!”
苏延无奈一笑,苏渊沉稳,苏湛浮躁。苏司徒又重文轻武,很不喜欢苏湛在外胡闹,每次见了苏湛都气的想赏他俩耳刮子。
所以苏湛跟苏司徒并不亲近,苏司徒也的确更偏爱苏渊,不过到底是小儿子,苏司徒似乎也没有对他寄托太多的期望,加上他年纪还小,也就由着他游手好闲了。
“嗯,你去吧。”
下人引着苏延穿过回廊,来到一处白墙圆拱门的院前,他记得这里是竹苑,是苏司徒书斋所在。苑中种满了苍翠的竹子,雨水冲刷过后,竹叶含雨露,更是苍翠欲滴。
苏延走在白石子铺的小道上,又转过一处游廊后,方到了苏司徒的书斋。
下人轻轻叩了叩门,扬声道:“司徒,延大公子到了。”
屋中沉默了片刻,方响起一道沉稳浑厚的男声,“进来吧。”平静的语调,有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可似乎还夹杂了几分无奈与叹息。
苏延轻轻推门而入,看着书架前那道瘦削却不失挺拔的坚毅背影,缓缓跪了下去,“司徒。”
苏司徒回头,能生出苏渊和苏湛那般出众的儿子,他的形貌自是不必说的,人至中年,依然是风采不减,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痕迹。
苏司徒看着阔别多年的苏延,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走过去俯身拍了拍苏延的肩膀,含笑道:“长大了,身子骨也强壮了,这么大个孩子,伯父以后都抱不动了。”
苏延心里五味杂陈,缓缓俯身磕了一个头道:“侄儿不孝,向伯父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