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何律师久久不归,束仇找来了。林启明比他眼睛尖,早发现了何律师和他的小牛皮糖,可能是伤眼,没敢多看就负手走了。
束仇和王瑛璐对上的第一眼,双方都不觉得对面的是灵长同类。他看他是鸭,他看他是狗。不含侮辱色彩,单纯判断职业。
这个时间点,大家开始跳舞,悠扬的舞曲荡满客舱。何意羡回到赌场。人人都沉浸在销金窟的奋激气氛当中,可还是能感到向他投来的热切目光。同时何意羡表现得毫不知情,这种夸赞久已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可以运用这种魅力,也可以藏起来。但显然当下他没有此等心情。
何意羡最大的人生理想是哥哥爱他。就算达不到,何意羡也就只爱这一个人,只是方式在做不同时间纬度里的纵深。现在白轩逸不知去向,何意羡没有了主心骨,他的世界,整个世界松弛地摇晃着躺下来安睡了。不要说接着查案子了,他立刻想跳下海去寻他,至于跳了游不游得上岸,很重要吗?
殷勤讨好的劝诱声此起彼伏,束仇驱赶像苍蝇一样簇拥的人。开了路,何意羡则梦游般地穿过人群。王瑛璐脖子上就像插了标尺,挽着何意羡昂首挺胸,走得旁若无人。
三人走到原先的赌桌旁,林启明早回来了。林启明本来也有一份筹码,趁他们人都不在,偷偷摸摸上桌了。颇感已掌握读心之术、奇门之要,原想惊艳四座,谁知赢了几块大洋之后,连着几把下风期。手气背到什么程度呢,捞了一把AA,青春焕发全压了!结果一山更有一山高,对面同花顺。娘的,妈妈的!AA!狗都不玩!
这不稀奇。看看那些贵宾厅的豪客,哪个不是传统领域的成功人士,几乎个个输得……所有的大人物,在运气面前都是腐朽之辈。林启明其心如死:“何律师啊,我看要不咱今天到这了,财多也压身啊。”
何意羡满脑子是他哥哪去了,的确最坏事的是关心则乱,但没有办法不乱一会儿。他原以为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了,没有什么能够干碍到他了。香烟跳升,何意羡默默沉了下去,行走世间半分不像活物。
何意羡坐下了道:“还有?”
束仇不知道从哪搞来两个健身球,在手里盘,观察敌视王小少爷中。闻此没反应过来:“啊?何律师你说啥?”
何意羡:“你的欢乐豆。”
由于林启明的拔刀相助,筹码是真没了,这下真没了。连五美元都没有了。
王瑛璐翻起眼睛瞥了两个败家子一眼,继而把头发往后一撩,咣的一声,拍出两垛。不多不少,但当做赌本是够的。
王瑛璐举止优美,把筹码缓缓往何意羡眼前移,在何意羡快要收拢的时候,一个急刹车,蓦地挡了回去,有些气喘吁吁的:“何意羡,你给我听着!我有条件!”
?废话接废话。何意羡话都懒得回,没看人,他对着筹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等你下了船……”王瑛璐耿耿于怀的表情,像只机灵的小鸟一样把头快速一扭,“跟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