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莱邀月是个远近闻名的花瓶,可谢谙万万没想到这个花瓶还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谢谙那在楼梯上滚了一圈的神智也慢慢回笼了,张了张嘴正想回莱邀月一句,余光却瞥见一双素色描金长靴,视线由下往上,还不待看清楚相貌就被抓着胳膊站了起来。

    江景昀将谢谙仔仔细细打量一遍后,见他除了额头上那处刚消的包又肿了起来,块头比之前还要大,眸里掠起一抹寒色,看向扑腾得跟条脱水的鱼似的莱邀月,冷声道:“你是瞎了不成?”

    “嗯?”莱邀月愣了愣,转过头想要看清楚江景昀,奈何视线被栏杆给遮住,只能看到江景昀一抹衣角,看着样式是男子的,歉然道,“实在对不起啊,您夫人没伤到吧?”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沉寂下来。

    正吃着饭的众人们齐齐瞪大眼,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江景昀,又看了看低着头站在他身侧的谢谙,身子半靠在他身侧,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大家忍不住在心底欢呼雀跃,更有甚者把自己压在枕头下翻阅数遍的《冰山王爷与他的小娇妻》拿了出来,翻开记得滚瓜烂熟的页数,一边看着里面的描述,一边看着眼前的景象,目射金光,就跟几十年没得饭吃的人一般。

    江景昀被那声“夫人”给弄蒙了,到嘴的话都给揉杂着唇齿间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莱邀月只当是江景昀默认了,心下一凛,连声呼喊着自己的人。

    “六子啊!快点来!你公主我把别人的老婆给砸了,人家男人正等着跟我算账呢!”

    江景昀:“……”

    没多久,莱邀月被她的侍卫给拔了出来,过程十分滑稽,侍卫在后面扯,她在前面仰着头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叫完之后又非得说句“嗨哟嗨哟拔萝卜哟”把一楼的食客们看得直乐,碍于她的身份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硬生生忍着,一个个都憋成了大红脸。

    好一会儿莱邀月总算是从那“萝卜坑”里出来了,只是原本梳得精致的发髻全乱了,白皙的脸颊上全是灰,活脱脱就是一位给后娘给丢到脏屋子的可怜姑娘。

    莱邀月扶着婢女的手颤颤巍巍站直身子,视线在四周逡巡着,最后落在谢谙身上,又看了看江景昀,讶然道:“你你你……”

    “你”了半天,就在谢谙想要开口的时候,就听莱邀月对着江景昀,道:“阁下可是景王?”

    还没等江景昀说话,她一个人点了点头,低声道:“一身黑衣穿得跟神仙似的,肯定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