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号码他当然熟悉,这段时间他打过无数次的电话,怎么可能忘,只是易来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打电话过来。
易来走出病房,听筒放在耳朵旁,他没说话,只竖着耳朵仔细听对面的动静,生怕错过一点信息。
“喂,是易来吗?”对方声音响起,这是他听过时间不算长,却很熟悉的声音。
对面的人是郑雨兰。
“我是郑姨。”郑雨兰听不见易来说话,自己敞开门介绍,生怕易来不记得她,可易来怎么可能会忘,对方可是留下了一个时时刻刻让人想起都会咬牙切齿的重要人物。
易来依旧沉默,因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导致对方挂断电话之后再难拨通,他也想知道对方为什么打电话给他,他留时间给对方说。
“我打电话来是想问问笑笑还好吗?她在你那吗?”对方斟酌片刻,小心翼翼的同时又厚脸皮地开口。
对方的良心看来并没有完全泯灭,至少还没有将闺女抛掷脑后,还能记起问两句。
不过易来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冷笑反问:“郑姨,这个问题为什么问我?我怎么知道你的女儿好不好?她为什么要在我这?我跟她很熟吗?”你的女儿四个字,易来加重字音,好像试图唤醒对面那个女人的记忆,你才是她亲妈这个事实。
对方慌了:“你——你没收到我给你发的信息吗?”
易来大大方方承认:“收到了,钱我全部拿走了。”
郑雨兰彻底急了,她没脑子思考,只有脑子八卦,易来随便忽悠就能把她忽悠的团团转:“你怎么能这么做?那可是笑笑的救命钱,我后面给了你医院的地址的,你怎么能不去呢?你个白眼狼,我供你吃供你穿,费心费力的讨好你,你居然这么不念旧情,你拿的可是笑笑的一条命啊。我欠你们易家的吗?我好不容易嫁个人,我以为他易向光能让我靠住一辈子,可你那个爹,娶我前说的好好的,让我一点心都操不到,结果赌博赌的家也不回,钱全拿走,天天给我吵。还有你这个拖油瓶,从来没给我们娘俩过好脸色,为了让你们不排异,当笑笑是亲闺女亲妹妹,我甚至给她改了姓,结果倒好,现在她病了,你个当哥的把钱花了,居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但凡你去看一眼,你都不能丧良心的把钱花了。”一番话语下来,对方情绪激动,看来嫁到他们易家,难受的不止易来一个人,这番话可以看得出积累的怨怼确实不少。
易来冷静的听完郑雨兰的歇斯底里,他不明白对方怎么会这么理直气壮的,易来简短地问:“那你人呢?为什么留下钱,让我去看易笑?”
对方静了下来,收起了那些抱怨和怨恨,半晌才缓缓开口:“易来,你去过了医院了是不是?”虽然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易来笑了,看来走了一段时间,聪明不少:“对啊,我去过了,但钱我还是花了,至于易笑现在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我又不是闲的,去看一眼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指望我照顾她,养她?做梦呢吧?我去的时候可是听护士闲聊说她亲妈都好几天都没出现过了,我自然更没什么义务。”
“你怎么能去看过了,还能把钱花了,你没心的吗?”郑雨兰哭了,带着哭腔不忘指责着易来,丝毫没有负罪感,好像一开始抛弃闺女的人不是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