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离抬眼盯着面前的菜碟,波澜不惊的回道:“母亲抬举孩儿,陆家的铺子每年岁贡最厚,府台一向看重陆府,与孩儿却无关系。”
“那府台夫人几时给我们送过礼,往常都是我们送礼过去,人家还摆官架子呢。”大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眉飞色舞,满眼都是解气。
“从小我就觉得离儿是读书的料,不像你哥哥,竟和那些俗气的铜钱打交道了。”其他三人专注用餐,大夫人却越说越兴奋。
“母亲一直如此高瞻远瞩,孩儿谢过。”放下筷箸,陆渐离起身道:“祖母孩儿有事,先告辞了。”说完疾步走出了膳房。
看着陆渐离远去的背影,大夫人面露不虞,但很快又调整过来,亲昵的对林灵儿说:“灵儿,待会让香荷量一下你的尺寸,用府台夫人送的绸缎给你好好做几身衣服。”
林灵儿忙福身谢过,一时间膳房也是其乐融融,和睦一片。
午宴设在正堂,陆家各房的人都到了,就连陆家的嫡长女陆星颜都从娘家回来了,倒是陆渐离宴席至半才赶回来,众叔嫂知他在为圣人办事,非但没有责难,都夸他受圣人看重,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林灵儿很少出席人多的场合,一直疲于应付,陆渐离回来后,她就安心许多,众人的焦点也从她身上转移到了陆渐离的身上,据她的观察,陆渐离和大姑姑的关系最融洽,两个人坐着说了许久的话。
午宴邻近结束之时,大姑姑走到林灵儿身边,从袖里掏出一个羊脂白玉的手镯递给她,浅笑嫣嫣道:“知道侄媳妇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见过稀罕玩意定是不少,这个玉镯我随身带了多年,现在交给你吧,希望你不要嫌弃。”
林灵儿双手接过玉镯,有点不知所措:“灵儿谢姑姑偏爱,只是姑姑随身多年的玉镯,灵儿怎好拿去。”
陆老夫人看了一眼那个白玉镯子,脸色浮现出悲恸之色,她说道:“灵儿,姑姑疼你,你就拿着吧,再若推辞,就负了姑姑的好意了。”
“是,灵儿谢姑姑厚爱。”手托着玉镯,林灵儿朝陆渐离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也正盯着自己手里的玉镯,目光沉沉。
紧接着,女眷都拥着陆老夫人进了耳房,喝茶,聊天,男人们则留在桌上继续喝酒,进耳房之前,林灵儿瞥一眼席上,却见几人都端着酒杯给陆渐离敬酒,看来今天是不会少喝了。
扬州行宫,太子坐在案前,手持一卷,一个周身黑衣的暗卫无声走到他的身后,压低声音道:“启禀太子,安庆侯府共三个嫡女,其中嫡长女嫁于陆侍读,嫡次女前不久患病去世,嫡三女待字闺中。”
太子将手里的书放到案上,后背靠上椅背,阖上双目,沉声道:“患病去世,这么巧?”
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突然睁开双眼:“京中最近可有人见过这个嫡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