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子衿那回来后,钱衡的心情就无比舒畅,贵妃椅上,三个小妾,一个为他捶腿,一个给他捏肩,还有一个坐在他腿上喂他吃葡萄。
来旺在一旁拿蒲扇替他扇着风,笑得一脸狗腿,“恭喜爷,得偿所愿。”
他将葡萄核吐小妾手心里,舔了舔嘴角,笑得春风满面,恰逢发妻温锦捧着嫁衣进门,他难得也给了好脸色,招手让她走近一些。
她叫了声夫君,捧着大红的嫁衣上前低眉顺目地跽坐在他面前。
钱衡抬手抚摸着嫁衣上明艳的彩凤,一针一线都出自眼前这贤淑女子的手,他看了眼她被针尖扎破的指尖,软了声音道:“劳娘子费心了。”
大红嫁衣与精致的锦绣刺痛三个小妾的眼,她们心中嫉妒不已,却又不敢当着钱衡的面发作,只有一人仗着宠爱,腻腻地撒着娇。
坐腿上的小妾如焉钩了他的脖子用甜腻的声音娇声道:“夫君好偏心啊,苏家妹妹如今还没进门呢,夫君就已经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她了。若等苏家妹妹进门了,夫君怕是要连焉儿也不记得了。”
那且娇且媚的风情若放在寻常,定又要勾得钱衡起不来床。但钱衡如今满心满眼全都是没到手的苏子衿,就算是往日最宠爱的宠妾也得暂且往一旁靠一靠。
钱衡绕着她挂到胸口的一绺发,虽然看向如焉的眼里仍旧满是宠溺,但到底难掩敷衍,“她是她,嫣儿是嫣儿,你们谁也代替不了谁。”
话罢招来来旺,让他把嫁衣给苏家送过去。然后又心血来潮地与聘请的三名高手一块出门去,只为了给未过门的苏子衿挑只朱钗。
如焉看着钱衡离开的背影,嫉妒得快要把下唇给咬破,另外两名小妾陆续都走了,她瞥一眼从身旁经过的温锦,突然叫住她,心里那股火往她身上撒,上去就推她。
若不是温锦的陪嫁丫鬟小绵赶来扶住,温锦一定跌倒。
看着小绵满脸怒火瞪着自己,如焉哼地一声冷笑说:“温锦你少在我跟前装贤惠,夫君纳妾,嫁衣你绣,你可真够大气的。”
她的语气充满不可思议,“你难道没听说吗,夫君要以妻礼聘娶苏家姑娘,你居然还沉得住气?”
温锦低头拂平弄皱的裙摆,这才静静地抬眸回望向她,她的脸上看不见多余的情绪,永远是淡淡的,好像根本不懂生气,她说如焉妹妹,“我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该急的是你,不论你多么不甘心,这辈子都只是个妾,是随时都可以被替代的存在。”
话罢扶着小绵转身要离开,被身后红了眼的如焉叫停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