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公子素来纨绔荒唐,佩儿没有怀疑,温顺地回答:“如今已是通治廿年了。”
通治廿年……他那时才十五。
贵妃未曾被废,许氏兴盛,那人还是他房中一个最普通最卑贱的下人,而废太子也未能重入东宫。
许瑞看着眼前柔软的帷帐,空气中传来熟悉的靡靡香气,忽然迷茫了起来。
难道……真的就是做了个梦?
可是,这个梦未免太过真实,他仔细回忆起来,仿佛真的活了一世。
梦里曾经的许府和现在并无什么不同,甚至权势更盛,他的父母兄弟健在……
如果不是那人,他们家怎么会落魄至此!
想起这些新仇旧恨,许瑞心口涌上一团怒火,摔碎了一旁的茶盏,破口大骂:“混账东西!!”
佩儿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在骂谁,一头雾水。
她正要去收拾残渣,忽然听小公子冷声问:“那个贱坯子在何处?今日为何不到我房里伺候?”
房中的丫鬟面面相觑,都不敢吭声。
能让许小少爷叫贱坯子的,除了容准也并无旁人了。
容准比小公子大两岁,也并非是家生子,可是他在许府生活之艰难,比奴仆更甚。
原因也简单,容准是他爹许俊亲自领入府中的。
许俊和夫人尹怀雪是圣上赐婚,两人婚后如胶似漆,感情一直很好。即使小儿子许朔两岁时生了大病去世、此后数年尹怀雪都未曾有孕,许俊也从未纳过妾,外室这种无名无分的就更不用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