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的和睦常乐。”戚景瑶漠然将手从戚夫人的掌心抽出。

    戚景瑶的面庞上流露不出丝毫的情绪,她只是淡漠地转头:“你们一开始打算生下我,一是因为偶然兴起,想要个孩子作伴玩耍,二则是因为你们需要一个后人,需要一个有可能保住侯府繁荣的后人。”

    这么多年来,慕义候不问朝政,资质也平庸,只知和自家夫人一起游山玩水寻欢作乐。侯府的衰败避无可避,可偏偏他们又没有其他可以倚靠的对象,便将主意寄托到了下一代身上。

    “你们只想让你们的荣华富贵得以延续。”

    “因此,当我被断言‘不祥’,说我可能于你们有害时,你们才能如此果断决绝地将我抛到宁城那么多年。”

    “后来,你们有了戚阿影,你们将希望寄托于她。你们确实对她好,但这份‘好’是明码标价的,你们当然要找她讨回来。”

    戚景瑶微微仰头:“你们对我,对戚阿影,都是同样的心思。”

    “够了!”慕义候忍无可忍,呵斥出声,他说,“不管怎么样,我也只是想让我侯府屹立不倒罢了!我们有什么错!你生为晚辈,如何这样和我们说话!”

    戚景瑶的嘴角漾着笑意,刚刚她说话时就越说越没了力道,此刻更是有力无力地牵扯了嘴角:“没错。”

    “你们什么错都没有。”

    戚景瑶的声音近乎喃喃,她开始不断咀嚼着“没错”二字,僵硬地转身,一步一步踏入那浓雾之中。

    瞧着戚景瑶的背影消失,戚夫人的心中有几分忐忑,她的美眸里又蓄上了泪水,她拉了拉慕义候,带着哭腔道:“戚郎……难道我们真的做错了吗?”

    慕义候的神情也带着几分纠结,他唇瓣翕动着,终究斩钉截铁道:“没错。”

    “我们也只是想相伴一生,想昌荣侯府,我们有什么错。”

    有沁骨的凉意酝酿在浓浓的云雾中,它们潜伏在这白蒙蒙的雾气中,只寻着机会就要蔓延进入戚景瑶的肌骨中。

    遍体的寒意没有人戚景瑶止住脚步,她只怔怔走着,恍惚间,似乎有什么声音穿过这雾瘴传到她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