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员心里大骂,早知道就不该出城,由他去,但眼下既然见到了,职责所在,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求情:“不知这位朱邪王子哪里开罪了殿下,真是该杀,但其为回纥使者,世人皆知其为两国邦交而来,求殿下顾全大局,暂息雷霆之怒,且留这王子一条性命,也令吾等有个向皇上有个交代。”

    贺成渊却只是冷淡地道:“如此小人,杀便杀了,回纥若要战,那便战,手下败将而已,何需顾虑。”

    太子果然还是这般冷酷暴戾,不留一丝情面,这些官员暗暗叫苦,不得已跪了下来,陪着朱邪一起磕头:“殿下开恩,这、这、这真不能杀啊,殿下!”

    肃穆的铁甲骑士立在那里不言不语,气氛压抑。

    地上满是尘土,混合着湿漉漉的血迹,一片赤红的泥泞,这七八个官员跪在那里不住地哀求,真是狼狈不堪。

    方楚楚不忍心了,轻轻地摇了摇贺成渊的肩膀:“阿狼,既如此,还是算了吧,给这几位大人一个面子,你别杀他,两国邦交,向来不斩来使,我不想让你为难,若为了这事情惹来别人的责难,多不划算。”

    朱邪把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一连声地哀求着:“姐姐,我不会再害你,我对着真神起誓,若有违此言,将来叫我万箭穿心而死!姐姐,你再信我一回,我绝对不会再害你。”

    贺成渊却道:“他有害你之心,断不可饶过,免得日后留下祸患,楚楚,你别管鸿胪寺的那些人,他们若再啰嗦,一并杀了也无妨。”

    鸿胪寺的官员吓得差点晕厥,有胆子小的,已经开始打哆嗦了,只有一两个胆子大的,仍然在哀求:“若这位王子今日死在这里,吾等也脱不开干系,难逃罪责,便是冒死也要求殿下开恩哪。”

    方楚楚实在看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戳了戳贺成渊的背,小声嘀咕:“都这样了,还怎么杀,你看看人家多可怜,你要是杀了那狗王子,今日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好了,太子殿下,你就开开恩吧。”

    贺成渊沉默了一下,倏然拔剑而出,寒光掠过,一剑斩断了朱邪右臂。

    鲜血淋漓,手臂掉到地上,那手指还虚空地抓挠了两下。

    朱邪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但他却死死地咬住了牙关,依旧不敢发出惨叫声。

    贺成渊收了剑,对着朱邪冷冷地问道:“王子何故受伤?”

    朱邪伏在地上粗粗地喘着气,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他勉强回道:“我路遇无名匪徒,不幸为其所伤,幸得太子殿下出手相救,侥幸脱得一命,感激不尽。”

    贺成渊终于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