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船的栏杆旁边,水手不见了,只看到一排面无血色的男男女女。
最左侧,最靠近船头的那个男人穿着棕色的羊毛西装,手拿圆顶高帽,头发从当中分开,光溜溜的,一直垂到眉毛,一连惊愕和茫然。
静物画里的水果变成割下的人头,橘黄色的光线滑过凹陷的双颊,嘴唇松弛,呆滞的双眼往上翻,香烟放在右耳后。
“不!”
丁诚跌跌撞撞朝门口走去,双脚仿佛陷入泥潭,门打不开。
门上的链条挂在那儿,没有拉上,门闩是竖直的,就像指向六点钟时的指针,但门就是打不开。
用力的仿佛在狂风暴雨中挣扎的小船,拼命呼吸,可感觉不到任何空气……
好像房间把新鲜空气全吞掉似的!
大口喘着粗气,就像接近终点的长跑运动员一样上气不接下气,一只手放在胸口,似乎那么做可以使心脏平静下来。
房间似乎也在发出哼哼声,好像无数张嘴都隐藏在光滑的、让人恶心的墙纸下面。胃里非常难受,似乎在油腻腻的吊床上荡来荡去。
空气像凝成柔软的块状物,贴在耳朵上,整个人被某种力量挤压在一起。
“救命!”
想把手伸向那台老式电话机,眼睁睁看着胳膊慢慢落到桌上,太慢了,有些异常,就像跳水运动员的胳膊,甚至期望能看见手溅起水花。
终于握住话筒,提了起来,另一只手也小心翼翼的地放下去,然后拨110……
把话筒贴在耳边,当拨号盘又转回到最初位置时,听到一连串咔哒声,听起来就像幸运轮盘游戏中轮子的声音。
“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