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谦是全镇最高的崽崽爸,说不准也是全县最高的崽崽爸,反正他跟他师傅走南闯北给人打家具,就没遇见比他高的人。

    这么高的人坐在小哥俩洗脚坐的椅子上,实在蜷的很。

    他伸直腿蹬着床腿,胳膊肘搭在床框上,折腾了一通,总算坐的舒坦了。

    李谣。

    大凳子就搁在你屁股边。

    起来坐大凳子很难吗?

    她实在搞不懂明明抬个屁股就能让自己舒坦,为什么非要花费老大的劲折腾娃的椅子!

    李谣一脸的无语,骆谦偏在这时候回答她的问题:“娘拎一个宰好的大公鸡过来,我哥我嫂子跑到老宅埋怨爹娘偏心,小叔一拱火,他们终于找到理由把爹娘的东西搬到他们家。”

    因为她情况特殊,骆谦就拜托婆婆帮忙养公鸡。骆谦就怕他哥他嫂子有意见,大张旗鼓送报酬给婆婆,他们怎么有脸闹。

    李谣气他哥他嫂子不要脸,恰好骆谦坐椅子别扭的样子碍她眼,一冲动,秀气的眉毛一挑,凶巴巴朝他发火:“不许动,谁让你动腿了,谁让你扶腰了,挤啥眉毛,转啥眼珠子,就你能,耳朵会扇风,了不起呀。”

    “噗——”她指哪,骆谦不敢动哪,李谣凶着,凶着,自己乐了起来。

    “你把公鸡弄回来,省得咱家吃一次鸡,你哥你嫂子到老宅闹一次。”李谣说。

    “这不成。”骆谦摇头。

    “为啥?”李谣不解。

    “我娘特意跟我说三天帮我杀一只公鸡,我现在把鸡弄回来,她心里又该乱想,是不是我气她把‘家产’‘给’了我哥他们,没有给我,我生她气。她就我一个可心的儿子,如果我生她气,不让她帮忙养鸡,不让她帮忙弄其他,和她划清界限,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你猜她最后怎么办?”他走的地方多,遇到的事也多,遇到过几个和他娘差不多年龄的女人被儿子恨上,她们最后选择吃老鼠药。骆谦害怕他这样做,他娘想不开也……

    “娘养的鸡被我哥我嫂子抓走,咱家的鸡都在老宅,我不信我哥我嫂子抓鸡的时候分鸡是咱家的,还是娘养的,我猜他们倒是想抓,但是被我娘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