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眉头紧锁,负手来回踱步,却不言语,黄玉琨道:“遂谋所言甚是,达开啊,这西王向来与你不谐,东王那边又和他亲厚,这当中莫不真有什么阴谋。”
石达开站定脚步,猛然回头道:“不会,东王、西王两人说到底只是权欲之心过重,断然不会在现下来构陷我等,昔年他们出手对付珠堂是为了得到权柄,虽然后来他们也来对付我,但我已经知难而退,没有再和他们作对,他们现下来对付我们有什么好处?”
石祥祯皱眉道:“但西王这次举动也太过反常,要什么给什么,从没见他这么大方过。”石祥祯乃是石达开的哥哥,武艺高强,骁雄绝伦,冲锋陷阵,无坚不摧,众钦其勇,号为铁公难,常与士卒同甘苦,又深得众心,为石达开倚重。
刘承芳却道:“诸位,在下看来,这次西王此举乃是修好之意,未必会有什么阴谋。”刘承芳亦是广西客家人,通晓文墨,为翼王薄书,为人刚正不阿,赏罚分明,左军上下都很佩服他的为人。
众人一时间都没了下文,石达开沉吟片刻后,沉声道:“此事不必再深究下去,不论西王是有修好之意也好,还是另有所图也罢,我想这矛头都不会是冲我而来,我等做好自己本分即可,平常多留个心眼,不必卷入是非之内。时候不早了,咱们出去赴宴吧,曾锦谦乃是北王同乡,此人才是要多加提防。”
这翼王麾下左二军军帅曾锦谦乃是北王韦昌辉同乡邻居,金田起义后,受封左军军帅,被东王划到了翼王麾下,众将都知道此举乃是东王借北王之手布下的棋子。当下众人一起领命,跟随石达开一道赴宴去了。
宴席乃是周兆耀亲自掌勺做的,这次倒是没加什么料下去,众人品尝起来,都是赞不绝口。只是太平军禁烟禁酒,席间没有美酒,有些美中不足。萧云贵常常苦恼,这太平军禁烟(鸦片)禁裹脚什么的都好,就是禁酒这个不好,从前他可是很能喝的,现下不能喝酒,实在是大大的遗憾。
席间萧云贵和石达开相谈“甚欢”,左右却都不离军政事务,好像不说这个,两人便没话说一般。让萧云贵大感苦恼,男人在一起不是说女人便是说钱财,他从没试过和人吃饭聊天弄得这么累的。
好在有洪韵儿在一般帮衬,好歹还能拉着石达开说上几句他妻子黄慧卿的。既然说起了家事,石达开猛然间说道:“对了,有和侄儿在郴州很是想念西王兄和西王娘,好在过些日子他们便和惠卿一样会随大队到来了,到时候兄长一家又可团聚了。”
说起萧有和来,萧云贵和洪韵儿两人都是大皱其眉,对于这个便宜儿子,两人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穿越前,萧云贵虽然游戏花丛,但也没弄出过一个儿子来,洪韵儿就更别提了,穿越前还是黄花姑娘一个,两人都没做人爹娘的经验,更加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
天色又黯淡了下来,洪韵儿用竹签挑着灯芯,单手支颐气闷的说道:“怎么办,萧有和要来了。”
萧云贵大喇喇的靠在骆秉章原来用过的藤椅上,剔着牙道:“我可不管,反正不是我生的。”
洪韵儿涨红了脸怒道:“你个混蛋!他和你一个姓的,我也不管!”
萧云贵哑然失笑道:“四眼妹,你别担心了,大不了把那小家伙交给我养父萧家或者是生父蒋家带着便是,不会找你要奶喝的。”
又一个茶杯飞了过去,萧云贵倒是接住了茶杯,但却被热茶水烫得乱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