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间瞬间的沉默。
“知道为父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吗?”林寒打破沉默问道。
林术说道“父王的意思是,咱们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无非是被逼出来的,父王老了,早已是颐养天年的年纪,之所以甘愿冒着弥天大险与萧瑾、道门等人共谋天下,说到底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我们草原,更是为了子孙后代。”
林寒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笑意,这便是他最为喜欢这个四儿子的缘由所在,不像他的大儿子,是个只会领兵的莽夫粗人,也不像他的二儿子,是个整日沉溺于酒色的废物,更不像他那个只会耍弄嘴皮子的三儿子,这个四儿子是个难得的文武全才。
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林术年纪不大,等得起,待到林术继承王位的时候,刚好是不惑之年,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
不像他那个长子,动了不该动的念头,竟然想要在围猎时以鸣镝刺杀他这位父王,事败之后,林寒没有顾念父子之情,直接让王庭的金刀侍卫砍下了长子的头颅,做成酒杯,以示对其他三子的警戒。
此事之后,原本就不算出众的次子愈发消沉,整日沉迷酒色,三子也没了心头的志气,只剩下一个林术了。
林术望着父王的脸色,轻声说道“父王说的对,既然我们已经招惹了大齐,就算我们现在想要收手,大齐也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我们要趁早攻克中都,然后以中都为根基,形成当年萧煜的虎视中原之势,这样,进可攻,退可守。”
林术犹豫了一下,沉声道“儿子愿为父王分忧,拿下中都。”
林寒笑了笑,“就凭你?我这次之所以不再分兵,不是信不过你,而是单凭你一人之力,根本攻不下中都。毕竟不是谁都是徐北游,能凭借一己之力改变天下大势,这样的人,五百年才会出现一个。”
这话尽管听着刺耳,林术听了还是听出了些许话外之音,惊愕地抬起头,望向父亲“父王的意思是……徐北游已经赶往中都了?”
林寒猛然加重了语气,“不是赶往中都,而是已经就在中都城内了!”
林术凛然一惊,下意识地问道“父亲是如何知道的?”
林寒脸上显露出让林术都感到凛然的威严,“我是草原王庭的金帐汗王,肩上担着草原百万儿郎的生死,你知道的我要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要知道,如今萧怀瑜都死在了这个年轻后辈的手里,我敢不知道吗?”
这样的威严,在林寒壮年的时候,常常还能一见峥嵘,可在林寒古稀之年后,便不常见,林术唯一见过的一次,还是林寒决意处死自己长子的时候。
今日见到父王的威严重现,林术心头凛然,赶忙轻声说道“儿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