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仿似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道:“殿下,眼下局势大好,定王从不拉帮结派,朝中无人,唯一的母家大将军府的兵权,与其说在大将军手里,不若说在陛下手里。此人对您毫无威胁。
咱们只要控制住福王,无需您做什么,静等陛下……那日,那个位置就还是您的!然根据我们的人得到的消息,陛下怕是就这两月的时间了。”
太子听到皇帝只剩两月时间时,握着酒壶的手不自由自主颤抖一下,但同时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若是皇帝没了,或许就没人知道他曾经做过什么了,毕竟皇帝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并未将事情真相大白于天下。
只要皇帝没了,只要皇帝在没公开事情真相前没了。
宫女似是没发现太子脸色变幻,继续道:“殿下,国公府为了您可以登上那个位置,从娘娘进宫那年就开始布置,咱们的力量远不止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从今日起,咱们的主子只有您一人!”
太子面色彻底沉下来,酒杯捏紧,冷哼一声:“好的很,舅舅这是连孤都防着呢。”
母亲和舅舅不愧是亲兄妹,最亲近的人都互相防备,每当他以为足够了解他们时,事实总能给他惊喜,太子突然觉得所有事情都有缘由。
母亲为了满足私欲,为了叫自己登上皇位,为了叫自己听话,什么都能利用,作为儿子的他更是被毫不客气的利用了彻底。舅舅为了做那权倾朝野的外戚,更是从二十年前就开始准备,那到了自己手里,为了权利,为了女人,毒杀父亲,也不算出格了吧?
太子突然笑出声,笑的镇静异常的宫女脸上首次出现异色,可太子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将酒杯往地上一扔,发出清脆响声,伴随着他一声痛快的“好”字,大步出了寝宫,往书房而去。
皇帝寝宫内,听福满低声说了定王与太子的反应,皇帝面色不辨喜怒,摆手叫福满下去:“按计划行事。”
福满躬身退下,心下觉得可悲,陛下年幼登基,与朝臣周旋数十载,怎会一点儿心机没有,丝毫城府不存,半分后手不留,叫几位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皇子反了天去?
若不是时运不济,大病伤了身子,又被信任的太子来了这么一下,哪里会是如今情景?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便以为老虎咬不动人了,未免太过可笑。
尤其是野心勃勃的承恩公,陛下一直在寻找机会拔除他们的势力,肃清朝堂,谁成想,等待许久的时机,竟会在此种条件下出现,福满心想,这便是天意弄人。
太子明面上掌握了承恩公府的势力,手里有了可用之人,做许多事便容易起来。但他没想大动干戈,只让人将福王的家小全部控制起来,老老小小几十口人聚在一起,叫太子看的心里莫名愉悦:“让人给福王传话,要皇位,还是要儿孙,叫他自己看着办。”
跟在身边的是承恩公府人,闻言犹豫道:“殿下,此举怕是不妥。”
他真正要说的是,都到了这时候,不成功便成仁,福王若是一咬牙舍弃一家老小,他们再后悔可就晚了,毕竟福王今年也才四十又四,皇位到手后想生多少儿子都来得及。一群拖后腿的家人和即将到手的皇位,他觉得福王脑子没坏,都会选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