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衾暖,屋内温存,浅眠之人被一阵刺耳的声音吵醒。
屋内只存一拢瘦弱的火苗,青年睁眼看时已经摇摇欲坠很快就要熄灭了。
他穿一件单衣朝着发出声响的窗子走去,原是北风凌冽吹得枯枝乱摆,在窗子上糟心地挠着,因而在不算寂静的黑夜里发出极其刺耳的声音。
重新关好窗户之后那盏油灯越烧越旺,似有生生不息之态。
陈群忽然之间没了睡意,他想起今日的加冠礼,长辈、大宾都穿礼服。他先被加缁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
加冠毕,大宾对他读祝辞。
堂中多是族中长者,众目睽睽之下,赠与他表字,为“长文”。
他将油灯放到书案上,披了外衣跪坐在蒲垫中,光脚接触在有些冰凉的地板上使人清醒不少。一手对于托着下巴,一手百无聊赖地挑着灯芯玩儿。
此时不知时辰,却有一种即将天亮的浑噩感。:
陈群默然闭了双目,心中如室内一般寂静无声。
外室的大门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他顾不得疑惑,便匆匆出去把门打开。
“阿父?”
陈纪似乎是知道他没有睡,所以才来敲门。见他开门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马上转身关上门催促他进内室去。
“阿父这样晚了,还未歇息?”
父子两人在微亮的房间里瞪着两双大眼,陈纪忽而低下头将身旁不远的炉子戳了几下,责怪他道:“天寒为何未着履?”
陈群赧然一笑,用过长的外袍遮住,轻声说道:“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