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珪琴艺精进不少,此一曲,足以绕梁三日。”陈群笑着赞美道。
崔琰道:“长文谬赞了。”
他见陈群绛色长袖拖地,还没出言提醒,便已经被主人轻轻提起。对面人垂目细细整理着衣上的褶皱,如此几次,待满意之后才看向他。
其实崔琰心里一直有一句话,不得不笑着对他说出来,然而却是生生憋住不知怎么出口。
崔琰不知道有“洁癖”这个词,不然肯定会说:长文,你的“洁癖”也越来越严重了。
陈群回来之时觉得天气甚好,便向崔琰提议:“季珪,今日天色极好,不如你我切磋剑术如何?”
崔琰是一位击剑“大师”,而他从前却只是个剑术普通的文士。在北海之时与崔琰一起切磋了几次之后对方并不嫌弃他的剑术,反而他觉得自己的击剑水平上涨极快。
崔琰自从北海西去,便觉得手上的剑便要生锈,陈群主动邀请他击剑,自然求之不得。
所以,陈群小看了崔琰对击剑的狂热程度,等到两人都是汗流浃背的时候,崔琰仍然精神抖擞,将手中的剑擦过一遍又一遍。
剑身碰撞发出铿锵之声,剑光四处闪烁,树下清凉,等到崔琰觉得酣畅淋漓,陈群才将手里的剑合上,靠着树身喘气。
“长文今日似乎心有旁骛。”崔琰又重新拿了麻布去擦自己的剑,明明二人不过是切磋,沾不上什么东西,但每一回合偏生都要擦一遍。
陈群听他声音淡淡,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拿起布帛擦干脸上、颈间的汗,他没什么表情地用皂荚就着水洗干净,然后递给崔琰。
崔琰眸中还带着兴奋,不多时才暗淡下去。
陈群叹道:“不知是何缘故,群只觉得不甚心安。”
崔琰听他语气平淡,复又问道:“无故心慌,可是因为身体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