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梓晨离开很久以后,唐菓才离开床榻,将桌上的烛火点亮。
这个人居然可以自由出入守卫森严的客栈而不被发现,不是因为外面的人不济,而是有人与他里应外合,但熊大熊二两人又不像是有这个智商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潜进来以后并没有真正走出去,他躲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或者……伪装成了什么人的样子。
掌心的伤口不再流血,但整只手掌都被鲜血沾染,火光之下,唐菓望着那血色出了会儿神,时至今日,她看到自己受伤流血,已经变得麻木了。纵然疼,却只觉得自己方才不应该握刀握得那样紧,再松一些更好,这样血流出来更有层次感,留在掌心和指间的斑痕才会更加好看吧?
她用右手握住烛台照明,走至水盆边上,直接将左手浸入水中。
原本清澈的水盆里,蓦地翻起层层血雾似的,瞬间就被染红了。伤口先是一阵剧痛,随后慢慢适应下来,又没有什么感觉了。
翻出随身的行李,她打算为自己包扎,没想到原身不仅对别人下手狠,对自己也怪狠的。这么一清洗伤口,又开始流血。好在行李中有她所需要的止血药,虽然照公孙瑾制作的差点儿,但总归能用。
手口并用地包好了左手,唐菓正要整理行李的时候,突然发现衣服底下放着的一个羊皮口袋。印象中这是花问言用来放一些特殊物品的口袋,其中包括那时令沈梦浠无法开口的神秘药品和解药。
唐菓决定不再杀人,也不再用那样的药物来控制别人,所以一直没有理会,就那样放在行李中,从未打开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神差鬼遣似的,非要打开一探究竟。
里面除了她已知的药物,还有一些造型奇特的暗器、烟-雾-弹一类的道具,唐菓挨个拿起来瞧瞧,最终在里面掏出一张折叠过很多遍的纸来。
她先以为是密信,但随着一层层将纸张展开,她看到了熟悉的线条和笔触。
竟然是一幅画。
还是她画的。
画中季梓妤低头含笑的模样栩栩如生,唐菓不禁又自我陶醉了一番。就在画季梓妤的这件事情上,没有人比她更在行。没有人!因为她的每一笔都倾注了无限的深情啊,所以画中人才会如此鲜活。
等一下……唐菓反应过来,这画不是自己作为沈梦浠时的临终遗作吗?怎么在这呢?难道是当时自己杀完自己以后,随手还把这画顺走了?
怪不得之前原身在窗外偷窥季梓妤那么久,一次都没见到季梓妤拿出这幅画来看,原来是又错过了,只好等有机会再见到季梓妤的时候,直接拿画给她看吧。
临睡前,唐菓又看了一眼左手,这个伤口的位置……有些过于巧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