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骥没料到她会问这么一句,便摇摇头说道:“惭愧,公主杀伐决断,她要做什么,我拦不住。”
“这就是我先前说的,要把目光放长远些。”顾惜惜道,“公主无论想做什么,驸马都拦不住,那就不如顺着公主的意思,这样公主也能念着驸马的好处。况且这些年公主身边也不是没有狂蜂浪蝶,不过到头来,公主最信重的,始终都是驸马,我想大约都是因为驸马最能体贴公主的心思吧?”
时骥的嘴角翘了起来。她倒是敢说,刚才含沙射影说他名声不好,这会子又暗指燕双成身边总有男宠,先前他怎么不知道她竟然这样伶牙俐齿呢?
怪道连怀山长公主在她跟前都没讨到便宜。
不过,那道诏书到底有什么问题,竟然逼得她找上他这个花名在外的浪荡子?
时骥思索着,又道:“妹妹的话,真像是醍醐灌顶一样,让我茅塞顿开。不过妹妹,我也想问一句,既然有诏书在手,妹妹何不直接去找公主?”
“公主不信我。”顾惜惜很快说道,“而且,还很有可能把我找她的事告诉魏谦,那么我就得不偿失了。”
她倒是把燕双成的心思看得明白。时骥又有点想笑,努力忍住了没笑,点着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原来如此。不过妹妹为什么觉得我不会把你供出去呢?妹妹该不会以为,方才我答应了不告诉别人,就真的不告诉别人了吧?”
“我没有那么傻。”顾惜惜横了他一眼,“我只是觉得,我与驸马有共同的敌人,也许可以合作。”
“哦?”时骥抬了眉,“妹妹的意思,我不明白。”
“东海江家。”顾惜惜压低了声音,“据我所知,魏谦的手已经伸到时驸马在意的地方了。”
时骥脸上那股子漫不经心的神情终于消失了。东海江家,她怎么知道东海江家?
顾惜惜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静待下文。
时骥表面上是个花天酒地的荒唐驸马,但实际上,他是东海最大的海商江家家主的嫡子,暗中控制着江家在京畿附近所有的生意,他之所以隐瞒身份留在京中,是朝廷与江家互相牵制又互相防备后的抉择。
江家虽是海商,底子里却是做海盗发的家,如今还有许多船只部下躲在海上的老巢,劫掠过往商船,委实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但江家在东海一带的势力实在太大了,朝廷不善海战,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动江家,一来二去就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江家每年供上大量税银,朝廷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骥这个人质留在京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