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房山公又是来迟了,该罚该罚!”此时诗赋宴上早已是宾客满席,他们或是金张许史,或是南华名士,或是太学礼生,却无一例外的都是男子,太极殿之上,他们喝酒、纵歌,肆意酣畅,钟鼓乐声之下吟唱的都是即兴而和的骈赋,那是陈留才子山悦前几日刚写的丽人赋,在美的曼妙舞姿下便是别有一番滋味。
“有客弱冠未仕,缔交戚里,驰骛王室,遨游许史。归而称曰:狭邪才女,铜街丽人,亭亭似月,燕婉如春,凝情待价。思尚衣巾。芳逾散麝,色茂开莲。陆离羽佩,杂错花钿。响罗衣而不进,隐明灯而未前。中步檐而一息,顺长廊而回归。池翻荷而纳影,风动竹而吹衣。薄暮延伫,宵分乃至。出暗如光,含羞隐媚。垂罗曳锦,鸣瑶动翠。来脱薄妆,去留余下腻。沾妆委露,理鬓清渠。落花入领,微风动裾。(借鉴沈约之《丽人赋》。)”
而这一边,窦渊刚一进门,盘踞而坐的王侍中一边打着拍子,一边笑话着窦渊又是姗姗来迟:
“可奈何房山公是掷果盈车的第一美男啊,便是今日能从那人堆里挤出来便是不易了。”
另一头,太子洗马自是窦渊多年的老友,这一厢他也是很敢跟窦渊开玩笑的:
“这可不是要多谢谢的身边的荒火丫头吗!”
这群人便是百无聊赖,每每窦渊出现,都会拿他的人气当作笑柄,而今日这唯一抛头露面的女子荒火自是首当其冲。
“瞧瞧瞧,连红莲娘子也来了,房山公果然是有神仙之姿,竟是引得仙人下凡保护,驾临诗赋宴,也让我等见得仙颜,真是三生有幸。”
这些人都是荒火的长辈,窦渊的老熟人,其中不乏南华的大名仕,自比不得那些愚昧的信众来得见外。记得荒火小时,却也不露怯色地和这些名流论道,小小孩子有这气场风度自是被这些门阀们称颂,仅仅7岁破例便进入太学,故而每每见到荒火,他们也都乐意那荒火作为话题,或是赞扬,或是玩笑。
“既然如此,那在下赋诗一首,还请娘子品鉴品鉴。”建平王门客姜岩本就是个舞文弄墨之人,极是喜好音律,在这个歌舞助兴的诗赋宴上更是兴致大起,朗声唱和道:
余少好音声,长而玩之。以为物有盛衰,而此无变;滋味有厌,而此不倦。可以导养神气,宣和情志。处穷独而不闷者,莫近于音声也。是故复之而不足,则吟咏以肆志;吟咏之不足,则寄言以广意。然八音之器,歌舞之象,历世才士,并为之赋颂。其体制风流,莫不相袭。称其才干,则以危苦为上;赋其声音,则以悲哀为主;美其感化,则以垂涕为贵。丽则丽矣,然未尽其理也。推其所由,似原不解音声;览其旨趣,亦未达礼乐之情也。众器之中,琴德最优。故缀叙所怀,以为之赋。(节选自嵇康琴赋(并序))
见大家奉承自己,本想着离开的荒火只能作陪,可自己虽懂玄学却对赋诗与音律不甚了解,见钟鼓声响起,众人真把她当那瑶池的仙子一般,问吉、测凶、纵火无所不能,巴望着她除了那遮面的面衣,真能舞起瑶池的仙舞,期望颇高,而荒火本就是崇尚自由的人,自不想理会那三纲五常,又不想干坐着扫大家的兴致,便爽快地站了起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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