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荷很知足,知足者常乐嘛。唯一遗憾的,就是她努力争取了好久随母姓,都被拒绝了。

    据说在这个严苛的时代,儿女随母姓是耻辱的象征,因为那意味着你就是个杂种。虽然翟三娘已经算是很另类的自强自立新女性,她却坚决不肯另类到这个地步。

    十年时光,就这么匆匆过去。外公在三个月前离世,前路漫漫,以后,就只能她和母亲一起走下去了。

    “小荷,怎么傻呆呆站在院子里?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翟三娘的声音在院门外响起,沈初荷这才发现,自己眼角竟因为短暂回忆而凝出一滴泪水,于是连忙擦去,重新露出笑容迎上母亲,笑着问道:“娘,你手里拿着什么?”

    “糯米面,留着过年蒸年糕,你不是最喜欢吃吗?我用两只公鸡换的。”翟三娘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足足有十斤呢,今年让你吃个够。”

    “两只公鸡才换十斤啊?”沈初荷只是稍微一算,就知道自家要吃亏一点。

    翟三娘忍不住笑起来,摇头道:“看把你给精明的,两只公鸡换十斤糯米面已经不错了,又不是什么稀罕物,这还幸亏吴大娘大方,不然去何三婶子那里换,你看能换出多少来?”

    “罢罢罢!何三婶子?她一天不算计人都不舒服的。”

    沈初荷小大人一般摇头叹气,惹得翟三娘又笑起来。

    娘儿两个进了屋,翟三娘把糯米面放下后便开始翻箱倒柜,最后翻出两块花布在沈初荷身上比了比,却都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娘,干什么?要给我做新衣服?”

    平心而论,沈初荷根本就不是小孩,这两块大花布也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不过穿越嘛,大家都懂的,这样环境下有衣服穿就不错了,哪还由得你挑三拣四?

    “是啊,刚才在吴大娘家,我们说话间说起村东头二丫明年就要出嫁,娘这才想起,我的小荷过了年就是十六,也该物色人家了。”

    一面说着,就将那两块花布放起,垂头看着沈初荷,轻声道:“真快啊,娘的小荷转眼间就成大姑娘了。”

    “娘,我……我还小,我……我要成大姑娘还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