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母亲柳月打来的,师稼连续好几天时间连着做了七八台手术,虽然都只是小手术,但耗费的精力让她也有点吃不消,这几天她都直接在医院分配到职工宿舍休息,没有回家。

    这通电话,一半时间是柳月在指责她长时间没有回去,一半时间是在聊桑束。

    师家跟桑家在一个圈子,如果不是因为师稼身份特殊,她恐怕在这次手术之前也跟桑束相熟。只不过,她近几年才回到师家,又是出了名的不爱交际,圈子里的那些二世祖们,她相熟甚少。

    桑束这一次住院,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

    上了新闻还上了热搜,柳月也有所耳闻。

    “小桑是在你们医院是吧?”

    师稼揉着眉心,没隐瞒:“嗯,我做的手术。”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跟我们讲一声?”

    师稼:“……”

    她一般也记不住当天手术所有病患的名字,至于桑束,也是后来才知道。

    “既然你是她医生,那在医院的时候多照顾照顾。我今天还听说那孩子每天还要换药什么的,你就多费点心神,照看一下。”柳月在电话另一头开口说,“你看你平常总说工作忙,没时间出去跟人交际,现在人小桑就在你们医院,你跟她多亲近亲近也是没什么坏处,难道你还准备在你那医院呆一辈子吗?”

    师稼坐在靠阳台玻璃门旁,耳边听着母亲的唠叨,她的指尖在一旁的花瓶里沾了沾水,在桌上用水渍勾勒笔画,渐渐形成一个字,而后深呼吸一口气:“嗯。”

    无关痛痒的回应。

    她今年已经二十六,不是十六岁,已经过了当遇见跟自己意见相左的父母争辩的年纪。

    柳月说完桑束的话题,从师稼这里得到了差强人意的回答,转而又跳到了先前的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家?”

    师稼指尖将桌上那一团快要被暖气吹得干燥到什么都看不见的“静”字重新描摹了一遍,回道:“这个周末吧,我看有没有手术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