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龙锡的把握是如此之大,让易土生真的有些无法置信。正因为无法置信,易土生才更加的对钱龙锡没有什么信心。但是他考虑到刚才自己所说的那些条件,假如钱龙锡真的都答应下来了,即使他不能成功那么对于局势的影响也不是很大,就算让她去试一下也无所谓。所以,易土生让刚刚从前线赶回来的张平泰,准备两批快马,带着钱龙锡立即出发前往川原城而去。
尽管快马很快,尽管也是昼夜兼程,等到了川原城城下的时候,也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祈秉忠的军队已经和毛利元就的第三个敢死分队接触上了。而且毛利元就已经准备动身逃走,前往平谷城进行防御了。祈秉忠还蒙在鼓里。
祈秉忠并没有直接参战,而是随着一直骑兵站在战场不远的地方眺望。心里也不停地打转,想着新的攻城办法,但是想了许久,也没有真正能够解决问题的好主意出现。
“祈将军,久违了。”张平泰在数丈之外身子离开马背,纵身一跳,落在了祈秉忠的身边。暂时把钱龙锡扔在了身后。
祈秉忠只觉得眼前一花,身边已经多了个人,定睛一看,只见是张平泰,心里就是一声叹息,前几天在石见城的城下,王爷因为自己久久不能破城,所以派来了楚邵阳,楚邵阳还没来得及离开,王爷又派来了张平泰,分明是不再信任自己了。其实易土生没这个意思,他有些胡思乱想了。
祈秉忠懒懒散散的在马上拱了拱手,愁眉苦脸的跳下马背问道:“怎么连张先生也来了,是否王爷对末将不满意,让张先生来给末将治罪,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张先生但讲无妨,末将心里也知道死罪,甘愿领受。”
张平泰偌大的年纪,经历的人情世故怕是比祈秉忠要多了一半,他哪里能听不出祈秉忠话中的苦涩味道。祈秉忠并非不忠心,只不过心中有些惶恐而已。
张平泰摆了摆手,“没有的事儿,我这趟能来这里,说实话王爷本身也没有预料到,全都是因为我身后的这位仁兄。我现在跟将军解释的太多也没什么意思,将军还是听听这位钱龙锡将军的说法吧。”
“钱龙锡,督粮官?!”虽然易土生没有听说过钱龙锡,但祈秉忠却听说过。不但听说过,祈秉忠还无数次的见过他。祈秉忠只记得此人口齿伶俐,脑筋清楚,对于粮草的事情信手拈来,打理的非常清楚,每次自己有事情询问,话说到一半,他就把答案给说出来了。不过祈秉忠并不喜欢他,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夸夸其谈长相粗鄙,不脚踏实地。大约跟易土生的第一印象差不多。
“祈将军,张先生,哎呀,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张先生您不要跑那么快,众所周知,您是天下间少有的大高手,但是我可不行,我只是个文弱书生,这辈子连重一点的体力活都没干过,怎么敢跟您比肩!”钱龙锡满头大汗的来到两人身边,勒住马缰之后,拼命地扇风,张着大嘴喘气。
“钱龙锡?真的是你?”祈秉忠一下子就火了,刚才看到张平泰的时候,他已经很想发火了,但是出于对易土生的尊敬却强忍了下去,但是等到他看到钱龙锡这个卑微的家伙,这口气却是再怎么也忍不住了。说话的声音里也就充满了怒气。
“祈将军,你看的没错,是我,我来了,我是来帮助你解决难题的。”钱龙锡好像看不出眉眼高低来一样,扬起袖子来擦了一把热汗,冲着祈秉忠嘿嘿的发笑。
“什么你帮我解决难题来了,简直放屁,你能帮我解决什么,滚,赶紧滚开。本将军这几天够倒霉的了,你一个小小的督粮官如今也赶来惹我烦恼,再不走的话,我一刀看了你。”祈秉忠气的脸都白了。
好在钱龙锡这人已经卑微惯了,被人呵斥惯了,而且又是祈秉忠以前的旧下属,被老上级呵斥两声也不会觉得太没面子。只不过在心里给祈秉忠记了一笔黑账,目前还绝对不敢发作。
钱龙锡挠了挠头发,从马上跳下来,跪倒在祈秉忠面前,哭丧着脸,圆滑的说:“末将真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祈将军,末将虽然卑微,这次却真的是来军前效力的,当然,这还需要祈将军给末将一次机会才行,假如祈将军不给末将机会,末将也只能乖乖的滚回去了,末将的身家性命,还要前途荣辱完全就掌握在将军您的手中,请将军给个机会,给个机会吧。”说完连连的叩头。
人啊,最怕的就是低调,如果你真心实意的低调了,任何人也不会把你往死里整。祈秉忠听了这话之后,顿时就气消了一半,而且觉得在张平泰面前也有面子了,不过不得不继续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冷哼了一声,黑着脸说:“行了行了,快起来吧,废话那么多,说吧,你到底要什么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