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这个面色苍白、眼若点墨的哥哥,披着厚重的狐裘站在宫门外。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却坚定地注视着这个宫殿。
纵然她对姑母要谋害他的事未说一字,他却知,而且回答的那样淡定。
纵然他对贵妃要谋害他的事只字未提,她却知,他与自己一样地悲伤。而他还慰藉她“放心”
他还是个孩子,那一刻,她更加崇拜他,却更担心失去他。
她悄悄在心底起誓:一定要护他周全。
那晚,没有月。
佑堂七岁,她六岁。
如今想起那夜,仍旧清晰如昨日。她,锦绣从那时起,懂事了。
她每日最关心的,都不过是这个太子殿下。
太子可否有被姑母斥责?可否得太傅考赞?可否睡得安稳?可否有越发俊俏?可否出征凯旋归来?……
今日,锦绣又一次来到这宫殿,这个年少时他曾和她嬉笑的宫殿。
她想着佑堂,想起幼时的很多事,天气好时她陪他在荷塘边看书、画画、习武;落雨时,她陪他在荷塘边看雨……
层层叠叠,往昔暖意,渐渐渗入她心底。
可如今,凭空就冒出一个张明玉,她是个美人,但锦绣自知她没有自己美得倾国倾城。
可是她眉目间的那难掩的英气坦荡,稍许纯真,稍许倔强,那是她不曾有的,自六岁起在宫门见到佑堂被姑母惩罚的独立身影后,就渐渐消失退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