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自个无非是得了红痱,擦两日药便好了,为何一定要喝药。
顾烨寒见她如此,搁下手中的书册,推着轮椅坐于软塌旁:“给本王。”虞姝不解地将药碗递去,他执起玉勺舀了一口递到她嘴边,言语清冷霸道:“张嘴。”虞姝认命地闭着眼,小手捏紧自己的琼鼻,乖乖张开嘴巴。顾烨寒毫不客气,黑漆漆的药汤一股脑地喂了进去。
“还是王爷有主意,咱们劝了半日都不肯用药,王爷一来王妃就肯喝了。”李嬷嬷笑着道。张嬷嬷精明的老眼一挑,王妃瞧上去软软糯糯地,可心下却固执如顽石。不喜欢的事物怎么劝都不好使。
好在她有致命的克星,王爷一来,再硬的石头也得软成一滩水。
虞姝苦得唇色发酸,瘪着嘴可怜巴巴地向后缩了缩:“就喝一口好不好?”她哀求道。顾烨寒没有半分动容,又舀了一口递上。虞姝红了眼,却还是巴巴地凑上嘴咽下。很快药碗见了底,顾烨寒取过一旁的娟帕为她擦嘴。
“你今日听话些,明日安宁与幼沉会来府,本王同意你与他们玩耍一个时辰。”顾烨寒道。虞姝眼睛亮了亮,接过张嬷嬷递来的牛乳茶,乖乖地喝下一大口。她舔了舔嘴角的奶渍,重重点头:“我……我会很乖的。”
“嗯。”顾烨寒满意地勾唇,拍拍软塌示意她睡下。虞姝乖巧地躺下身子,替她盖上锦被后顾烨寒坐回桌前,执起书册看了起来。
廊下,白昕一动不动地跪着。檐外雷雨仍不停歇,砸得青石地“哗哗”作响,溅起的水花湿了她裙摆。白昕浑然不觉,垂着眸咬着唇。林淮昨日在她衣上发现红丹后,顾烨寒虽没有惩治她,白昕心下却愧疚不已。
她还是大意了。
她是王爷派来保护王妃的,旁人却轻易地通过她害了王妃。
白昕攥紧了拳头,眼中屈辱地凝起泪花。
左倾送罢信函,撑着油纸伞入了垂花门,一眼便瞧见跪在边廊前纤细的倩影。
他快步上前,收拢纸伞:“你怎么还跪着?”
白昕抬眼淡淡地掠过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拭去眼角的残泪。
虽是入夏,可刮来的风却是冷的。左倾见她冷得瑟瑟发抖,褪下挡雨的薄氅盖在她身上。白昕微微一怔,捏着衣角望向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今日雷雨,太阳没有出来。”左倾瞥她一眼,自她身旁坐下,“王爷不是没有罚你么?你还是进去伺候罢。跪在这里被你家王妃瞧见还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