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己的卧室,她是自己的妻子,凭什么敢指挥身为夫君的自己离开,这个女人果然是没将自己放在心上。
虽然一开始就很明白两人的芥蒂从婚约缔结就已经形成,但一旦知道这女人对别人都是那般和善,客气,却唯独对自己这样戒备,徐顾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爽。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喜欢,也更没有其他任何一种感情,要说对她,一开始的确是厌恶的,可从与她开始新婚之夜的约定起徐顾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失策,即便是让她为自己做事,却也是仍旧觉得不爽,至于这种不爽从哪里而来,徐顾自己也觉得有些糊涂。
徐顾想,也许只是因为这是徐厚的决定而已,强迫自己与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成婚,从幼时便是这样,只要是他的决定,哪怕是自己喜欢的随便一只小动物,只要他觉得碍眼便会派人将它丢弃。
打从那只被迫消失在眼前的小兔子起,徐厚便一直想要操控他的人生,也许不是有意,但却依然成为一种习惯,一种一切都想要掌控的思想,所以才有了徐顾的反感,连带的对容玉这个人的否定。
徐顾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但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对他而言,错的仅仅只是不该出现在他面前的容玉。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忘记,你是我的妻子,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要记得”,徐顾抬头直挺挺看进容玉的眼中,神色冷慢而高傲,“在这个房间,在菡萏院中,永远都只有我拒绝你的份,而你什么都做不了!”
“徐顾,你这话什么意思?”容玉气急。
“很明白,我劝你不要做什么小动作,就像下午那般自作聪明,也是你运气好才侥幸脱身,若是不幸被那帮流民抓住,别说他们会做什么,就是没做什么你也休想再进我们徐家”,徐顾的眼睛细长而深邃,原是最漂亮的桃花眼,可此刻却从里面泛着寒光,像一把把冰凉尖锐的刺刀,一道道钉在容玉的身上,“容玉,你出身士族,但可你别忘了,这世道最女子可最是苛责,而我徐顾也从来都不是良善之辈,若你今日遇了什么,别说徐府不容,我也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话太过冰冷刺骨,直刺的容玉不寒而栗,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陷入被动,但还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气的浑身颤抖,即便是下午陷入危境的那瞬间她也只是有一瞬间的惊慌,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更加可怖。
她懂得,若真是惹恼了他自己必定是吃亏的那一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徐顾那张带着嘲讽和嗤笑的脸,她就没来由的觉得恶寒。
容玉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向徐厚一样将桌上那枚还剩了一半的茶杯朝着徐顾那张俊脸上砸过去,可是她终究还是心有不甘。
容玉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至于太过失态,“好,徐顾,我一定记得你今日的话,也望你万万不要忘了。”
看到容玉平静而毫无波动的眼神,徐顾审视了好一会,才从他薄薄的嘴唇里吐出一个字,“好。”
容玉看着徐顾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徐二少移驾别处,当然,如果你觉得我是多余的那位的话,我愿意离开。”
原就是想震慑一下这个女人,但见她竟然就这样毫无所觉得应了下来,徐顾忽然有一种气闷,但想了想仍旧试探的说道,“我不是说了,老祖宗让我在这里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