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厚看了看徐慎夫妇,又看了看容玉,他这眼神似乎含了深意,想来该说的应该是徐家商铺上的事情,可是徐厚却顿了很久都没有言语,直搅得徐慎和赵温仪心中突突打鼓,夫妇对视一眼,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了。
容玉察觉到了这气氛似乎有些诡异,可是她认为自己来到徐家不争不抢,就算真有什么大事,也轮不到自己出头,暗中看到徐慎夫妇因为紧张而对视的眼神后,她的心情依旧还很轻松。
徐厚好一会都不曾言语,过了一会才终于开了口,“慎儿,管理店铺有多久了?”
徐慎听到父亲不急不缓的问自己,心里打了个突突,可是他依旧面色如常的回道,“回父亲,谨之接受店铺的管理大概也有两年半了。”
听到徐慎如实回答,徐厚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赵温仪和容玉,说道,“咱们徐家的规矩就是新人进门,原本的店铺管理就要相应作出调整,今日,也该到时候了!”
容玉听了这话,心中暗自讶异一声,难道自己今日还要插手徐家店铺不成,可是在容玉听过的风声里,徐家的生意一向都是徐慎夫妇帮着徐厚打理,至于徐顾和徐盼,一个是生性玩劣,身体羸弱,另一个是沉迷武学,无心经商,怎么自己一进来,就要撼动人家小夫妻的绝对权利,容玉只觉得眼皮挑了挑,然后用眼角偷偷向旁边看去,可是那小夫妻两人却是眼睛连都没眨一下。
不妙,这是容玉的第一个感觉。
当一个人拥有某一件事物的长期的绝对权力时,都会很自然而然的将这件事物归为自己,可是突然有一天,半路上杀出来一个抢功的,这个人若是能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心甘情愿送给抢功的或者仅仅只是一部分,常识会告诉,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虽然当徐慎夫妇顺从的接受了徐厚的话之后,容玉的感觉不是开心,而是危机感。
“谨之和温仪一向在管理店铺上很谨慎小心,这点很好,而且也辛苦们了,如今老二成亲,自然也要帮着们分担一部分责任,老二既然无心,这些自然要由老二媳妇来承担,至于望之,他暂时还没有娶到正妻,暂时还不用考虑这些。”
徐家是新安城里有名的酿酒大户,又有和新安城里的章家赵家有合作生意,涉及很多,有当铺,布店,玉器店等,容玉对经商之事一窍不通,又存着不想夺取别人功劳的心思,便立刻道,“父亲,此事不妥,这店铺原本一向就是由大哥和大嫂打理的,我刚进徐家,一来,人生地不熟,二来,对于经商之事也是一窍不通,既然凝之都没有接触,我作为他的妻子就更加不好拂逆他的意思。”
说完这话,徐慎夫妇和徐厚都看向了容玉,可是三人心中想的却是不同的事情。
徐慎心中原以为能嫁给老二的,该是一个不堪的女子,可是眼前这容玉无论从外貌还是仪态上都称得上是上流之姿,她虽然话语中充满恭敬之意,可是语气却是非常坚决的,双眉之间颇有几分淡雅的味道,双眸顾盼生辉,只一眼望去,便能看出是一个聪敏娟秀的女子。
这样一想,只觉得当初借用老三的名头为老二骗回来这样一个钟灵毓秀的容玉竟是十分失策。
赵温仪却思忖的是,这容玉也不晓得是真的拒绝,还是在以退为进想要博得徐厚的喜欢,不过看容玉的态度,竟不像是第二种,无论如何她也只能按下心思静观其变。
徐厚见容玉完没有因为要涉及到店铺问题而满心欢喜,反而言辞拒绝,心中更是愧疚,他知道容正一生清廉,对子女的培养自然也不会太差,对这个儿媳不觉间竟多了几分好感,可是一想到那个逆子,徐厚又叹了口气,当初借由老三的名头将容玉娶进门来,原本就是为了老二以后有个子嗣,他一向不务正事又因为以前放浪形骸而弄坏了身体,知道底细的人家都不愿意将女儿嫁进来跟着老二受罪,直到遇到容正,他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只是太对不起这个老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