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平凉王侧妃,社交场合根本见不到她。
他见到她,实在是个意外。
将怀瑾在定光寺别院安顿好,他正同释远法师说话,请法师多开解公主。
身后传来一片莺声燕语,从寺门进来一群礼佛的妇人。
许太后崇佛,上行下效,北朝贵族妇女趋之若鹜,每月都要去寺里进香。
他没有回头,可是莫名的感觉将他紧紧禁锢,让他不敢回头。
他不敢回头看,眼睛却进了东西,酸涩不堪。
让他奇怪的是他没有听见她说话,也没有看见她身影,可他就确信,阿宁在身后,在那群妇人中。
那时候他站在菩提树下,菩提树遮挡住刺眼的阳光,他却灼热到心慌,想立刻扑到井边,用冷水狠狠的浇醒自己。
作为礼部部长,他对十大部礼法烂熟于心,又怎么可能失态失仪?
所以他淡然的后退两步,给释远法师让开路,唇边挂上得体的笑容。
释远双手合十向平凉王妃行礼,他也拱手行礼,目不斜视,一派正谨。
他的眼里没有她,可是他的余光中全是她。
以前他想不来他们十年后二十年后是什么样子,可看见她,他就知道,她本该是这个样子。
他的阿宁,还是他心底深处的那个阿宁啊。
她淡然又安静,还是那样瘦,一袭竹青色衣衫,在花团锦绣的妇人中清淡至此,眼神依旧温和而羞怯,却多了几分坚定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