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大踏步去找姬昔伊,他等不及要将自己胜利而归的好消息同她分享。
或许是因为,在他心中,没有人比她更重要,所以,他才最想跟她倾诉吧。昔伊,他的妻,他的珍宝,他的月亮。
嬴政忍不住微笑起来,结果刚进院门,远远便看见宫人们着急地端着痰盂往外跑,边跑还边说:“咱们动作快点儿,娘娘受刺激了,这一下吃那么多,全吐了!吐完还吃,我们也没法劝!”
“是啊,我以为娘娘性情大变呢,谁知道是受了刺激,疯狂吃东西。嘿,我就没见过能吃一桌子菜的!这回见到了!好家伙,一桌子的肉菜、蔬菜,娘娘全吃了!结果一扭头,呱唧,都吐了!吐完,抬头的时候,脸都不是好颜色儿啊!”
“哎呀,咱们快点儿,娘娘还等着我们呢!”
“走走!”
嬴政心中一紧,加快了步伐,走进房间的时候,屋里酸几溜溜的味道扑鼻而来,他也没嫌弃,大踏步走进。此时,王琅正在给姬昔伊捶背。姬昔伊的脸色难看得吓人,白中带青,眼神却亮得可怕:“本宫还要吃鹿肉!你,去给本宫做烤鹿肉,你,去做蒸螃蟹!”
“娘娘,螃蟹实在没有!”宫人一脸为难,“您吐成这样,要不然就别吃了吧,对您身体也不好。”
“本宫都吐了,才要吃呢。你快去做!”姬昔伊刚说完,眉头一蹙,低头又对着铜盂吐了起来。王琅赶紧加重力道,为姬昔伊敲背。她们交换着眼色,又是担心,又是无奈。
一般人受了刺激,是茶不思,饭不想。娘娘倒好,疯狂吃东西,再疯狂吐,这是哪门子的毛病?!
宫人们无奈中,嬴政走过来,他们看见,赶忙要行礼,嬴政却摇摇头:“不必多礼了。王琅,你下去,我来给王后敲背。”
王琅赶紧点头,收了手,走到王紫身边。嬴政瞧着姬昔伊呕吐不止,十分心疼,抬头问为首的王紫:“王后这是怎么了,怎么暴饮暴食,还吐成这个样子呢?”
“启禀大王,之前,长安君嬴成蟜打破房顶,跳入房中,一手持长刀,一手提胡姑姑惨死之头颅。他说,他已和嫪毐联手,他来这里为的就是杀死娘娘。我们一干人挡在娘娘面前,被他砍死个宦人。本来,我等也保不住性命的,但娘娘及时劝阻了他,三言两语说服了对方背叛嫪毐,投降大王。对方同意,与娘娘一道用饭。谁知在用饭期间,嬴成蟜对娘娘语言侮辱不说,还想对娘娘动手动脚,娘娘反抗,他就威胁要杀了娘娘。奴婢气不过,用酒灌醉了他,趁其不备,将他杀死,鲜血淋了奴婢一头一脸,娘娘身上也全是血。估计是那时受了刺激,娘娘在这之后就开始疯狂吃东西。我们拦也拦不住。”
王紫说完,担忧地看向吐完了,脸色更加灰败的姬昔伊:“娘娘,奴婢给您倒些水去。”
姬昔伊点点头,眼神发直。王紫摇摇头,面含忧色地离开了。过一会儿,她端着水杯进来,外带两条热气腾腾的绢帕。她拿起一条绢帕,小心为娘娘抹干净嘴边的秽物,又拿起另一条,为娘娘擦脸,这在把水杯递给她。姬昔伊喝了,脸色好了一些,却还是嚷着:“我要吃饭,我饿了!”
“娘娘,您身体要紧!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就是,不要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王紫眼珠一转,小声说,“大王就在您身边,您要是心里有怒气,大不了打他一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