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幽睁着晶莹的大眼睛,轻手轻脚地走在连廊里,看到齐非瑜的房门拉了一条缝,顿时喜滋滋的,蹑手蹑脚地悄悄打开了门。
刚一打开了门,她兴冲冲的小脸刚刚扬起,就听见一道温润如风的声音响了起来“来了?”
“……”梵幽耷拉着头一脸郁卒,“我看的是你的身体,不是你的耳朵吧……”
齐非瑜顿了顿,忽然噗嗤一声笑开了,声音柔柔的,好像一阵温和的风,“你呀你呀……”他回过头,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坐在床上,脸上已然有了些许清浅的笑意,一双浅棕色的眸子好像含着水一样,同样棕色的发丝很服帖而且软软的。
“对了,我来替你看看。”梵幽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脸色忽然严肃下来,一手不由分说按下他的手臂,搭上他的手腕。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齐非瑜眼神温柔地不时看看梵幽,不时目光转向窗外,一阵风不时吹过,姿态万千,树影摇曳,实在美得惊人。
梵幽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小嘴微微抿着,手下的动作却没了轻重。她忽然指尖袭向他的眉心,齐非瑜抬起左手猛地一抬,将她的右手提高。梵幽冷着眼睛,左手却像灵蛇一样,左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直击他的天突。
“我早说过,你的身体短期内不可修习!”梵幽一双大大的圆眸中隐隐闪过戾气,冷着语气说道,“治疗最忌讳半途而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可知什么后果?”
“可齐家……等不了了。”齐非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着头,缓缓说着,明明是最为平常的语气,可却带了一丝无可奈何与不甘惆怅。
梵幽自然明白他的痛苦,人人都说齐家非瑜生来便是天之骄子,是齐家一脉撑起大局的顶梁柱,只有梵幽知道,如今的齐非瑜已非原来那个惊才绝艳的天才。
当年他的伤势实在过重,修为被人强行夺走,经脉寸断,只凭着幽武残存的灵力过活,虽说后来经脉在梵幽一日如一日灵力的滋润下,好不容易养起来了,可汤药更是不知道吃了多少,才勉勉强强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齐家年轻一辈独他一人,当时齐家军政两界人才空空,就是齐老爷子不说,齐非瑜也能明白,繁茂的齐家望族已有了式微之势。
如果说以前只是论家族荣耀,那么现在就是家族存亡问题。
齐非瑜私下里求了梵幽很久,两人终于达成了统一意见,齐非瑜可以复出维护家族,可是在身体尚未好全之前,不能再进行功法修炼。
这已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可是一段时间没来,齐非瑜竟又开始修习,这才让她气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