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诸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微微仰起头,神情肃穆,“吾命不久矣……吾已龟缩千万年,生前如不报主人大仇,死后无颜面对主人仙躯……”
“如何救你?”梵幽认真地看着夫诸的脸。
“唯有神灵液可续吾命,”夫诸定定地说,语气还隐带着一丝嘲讽,“吾已有亿岁,只余不足百年的阳寿,主人死前倾尽全力尚未成功,毋论你这小奶娃……吾死不足惜,只是大仇未报,吾死不瞑目!”
梵幽淡淡地说“怎知不行?”梵幽睁着晶亮的眼睛,轻轻抬起手,“相信我。”
夫诸在梵幽的手快要触摸到他的毛发时仓皇闪开,“你可知这样你会走上一条怎样的道路?主人再三嘱咐我,万不可让你涉险!”
“我不弱。”梵幽固执地把手放在夫诸的身上,轻轻抚摸着。“你们,像家人。”梵幽闭上眼轻轻地说。梵幽也很奇怪,这种来自灵魂的熟悉感和亲切感,让她下意识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哇哇哇哇……”夫诸听完一愣,突然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扑在梵幽怀里。
梵幽“……”我可不可以收回刚才的话。
其实梵幽要比别人更加了解夫诸的这种痛苦,要在这样一个虚无的世界里,孤独地度过千万年,忍受千万年的寂寞,已经过去的永远不会真正过去,都会像把利刃一样一刀一刀割在仍然生存着的人心上。夫诸不会忘记幽络上神在大战之中的执着,就像是梵幽永远不会忘记亲人逝去家徒四壁的困顿一样。
梵幽摸着夫诸毛茸茸的头想,夫诸和她确实挺像的。
“幸、幸好,我终于、找到了你,呜呜呜——”夫诸用小蹄子抹着眼泪,嗡嗡地说。
“嗯好,我们一起。”
夫诸哭了很久,梵幽也不打断他,静静地等他发泄完。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夫诸抬起通红的双眼,“承吾之责,袭吾之仇,你可愿?”
“梵幽,愿意。”
幽冥,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