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笃豪气顿生,叫道“哥哥,什么时候,我们与耿恭再斗上一斗?”
“哼,上次便宜了耿恭!弟弟放心,总有一天,耿恭会死在我的剑下!”一股怒气从窦宪眼中喷了出来,他咬牙切齿道“弟弟,当年父亲、叔父蒙难,关在诏狱,这王康百般折磨,苍狼也是帮凶,上次又将我们打得遍体鳞伤,嘿嘿,现在总算被我们杀死!弟弟,那年,窦家危难,我们四处求人,待我们最为阴险,弟弟还记得是谁吗?”
“记得!记得!烧成灰也记得!”窦笃攥紧拳头,眼中满是仇恨“都乡候刘畅!不肯救便罢了,居然背后使坏,还带人来抓我们,害死了刚叔,这般仇恨,不共戴天!”
“好!弟弟,我们去杀刘畅,敢不敢?”
“怎么不敢?”窦笃举起剑,又不禁迟疑“可是,刘畅封在荆地,又不在洛阳,咱们现在不是自由身了,如何去杀刘畅呢?”
“嘿嘿,这就不用操心了!我要刘畅自投罗网!”
春色正好,光影相融,幻化成一片似锦繁华。“快,快,踢过来,对,好、好球!”窦府上空喊声震天,一群精壮大汉,正追逐着一个皮球,大司马、大将军窦固坐在场边,一手捋须,一手端茶,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
窦固刚从宫中回来,见桃花盎然,群莺乱舞,便叫来家将,玩起了蹴鞠。窦氏乃大汉名门,窦固的少年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便沉迷蹴鞠,什么转乾坤、燕归巢、斜插花……无所不知。后来行军打仗,闲暇无事,他将蹴鞠带上战场,设立鞠城,与战法相融合,将士轮番踢球,演练各类阵法、战术,强健了体魄,磨练了意志,凝聚了士气。如今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对蹴鞠又有另一番解读。这么多人争抢一个球,正如“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疾足者得之”,追球正如逐鹿,紧盯猎物,要眼力、脚力、毅力,永不放弃,不计得失,坚持不懈,天下便在掌握之间。
窦笃一记长传,窦宪看也不看,一个倒挂金勾,球疾风而去,应声入门。“好、好、好!”窦固呵呵大笑,仰头喝完手中的茶,站了起来。窦宪、窦笃满头大汗,来到窦固身边,叫道“叔父!”端起案几的茶,咕咕咕喝了个底朝天。
窦固望着两人,眼中尽是笑意。前些时日,窦宪略施小计,便杀了王康,斩了张封,流放了李敢、杨武,杖责了耿恭,羞辱了马防,耿家、马家顿时黯然。窦氏之威,文武百官无人不知,更无人敢与窦氏争锋,窦固怎么不欣慰呢?
日已斜,凉风起,家将散。窦宪忽道“叔父,侄儿有一事禀告。”
“说吧。”窦固脸上挂着笑容。
“侄儿请叔父集天下精兵于洛阳,尽邀邻邦诸国,和我大汉的王公贵族、豪杰异士,共观我大汉的精兵良将,使天下皆知我大汉军威!”
窦固愕然“宪儿,秋射可是大事!先帝文治武功,乃不世之雄,都没有举行秋射,更况当今皇上根基未稳,边陲不夷,大功未立,此时秋射,十分不宜,而且,也还没到秋天!”
“叔父,王康之死,侄儿却听到了另一番声音!”
“什么声音?”窦固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