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恭忙道“皇上过奖了,微臣不过据奏来!”
“好!”章帝忽然紧紧盯着耿恭的眼睛,过了许久,方一字一顿地说“耿恭,你愿意做朕的周公旦吗?”
耿恭一愣,他没有想到,章帝竟然直问这句话,不禁热血沸腾。这些天来,他想了许多,班超的来信,重新唤起了他的斗志。耿恭知道,正如班超所言,洛阳不是他的归宿,唯有战场,才可以一展心中抱负!耿恭热泪盈眶,单膝跪下,壮怀激烈“皇上厚恩,微臣万死不辞!”
“朕不要你死,朕要你好好活着,到虎贲营去,替朕好好带着御林军,好生保护朕的安全!”
“皇上放心,微臣粉身碎骨,也要保护皇上周全!”
章帝望着耿恭,微笑着点头,又扭头望向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宛如浩瀚的海洋,风吹过,波涛汹涌,章帝轻轻吐了一口气,道“今日早朝,窦固禀告下月秋射,朕已准奏!”
耿恭一惊“国无大庆,边陲不宁,百废待兴,为什么要举行秋射?”他略略一思,又道“微臣贸然揣测,恐怕窦将军心怀私情!”
章帝突然转身,双眼炯炯有神“卿猜上一猜,窦固究有什么私情?”
“世人皆知窦固曾为囚犯,反忘其功,窦将军十分不悦。微臣东归洛阳,百姓结队相迎,常言难道燕然勒石之功,反不如耿恭守一城池么?臣料窦将军并非为国,不过借此时机,令天下人知他威风罢了!”
“朕却不管,他扬他的将威,朕自扬朕的皇威、国威!”章帝脸色一变,顿了顿,忽然道“耿都尉,你知道东海wangzheng,在东海那边怎么样?”
耿恭莫名其妙,据实道“启奏皇上,东海wangzheng素来贤达,自归东海,兢兢业业,广恩仁义,政声尤着,百姓敬之若父母,是当今少有的令臣!”
章帝默色不语,又转头望着深深的黑暗。
耿恭莫名其妙,忽觉不安。一人垂首躬身,缓缓走了进来,恭恭敬敬道“微臣马防见过皇上。”
章帝大喜,上前一步,牵着他的手“舅舅请起,舅舅请起。”马防抬头,见到耿恭,蓦地一惊,暗想“他怎么在这里?皇上深夜召见我们,究竟有什么事呢?”脸上却不动声色。
章帝背手踱来踱去,忽然停下,道“满朝之中,皆是窦固亲信。朕观朝中,可用之人,少之又少,惟有你俩,智勇深沉,胆大心细,不阿权贵,与众不同,可为朕分忧。”章帝又踱了几步,回过头来“朕闻将相和,天下乃安。昔日廉颇视蔺相如为仇敌,赵王忧虑,赵国不稳。耿、马二家,自光武帝起,因存误会,便有恩怨,朕今日召见,望二人抛开成见,以大局为重,共扶社稷!”
马防、耿恭一惊,都躬身道“微臣不敢因私废公!我们当追随皇上,刀qiang火海,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