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锋当然应允。这一晚睡到半夜,高锋单人匹马,手持利剑,冲出城门,径往匈奴营中杀去。班超登城相望,见匈奴营中乱成一团,喊杀连天,不禁十分担心。哪知高锋早已杀出重围,趁着夜色,快马加鞭,往柳中城奔去。
过了两日,高锋已到柳中城。一番通报后,关宠接入,设宴相待,高锋道出班超被围、请求援兵之事,关宠不禁嘲弄道“听说班超是耿恭的义弟,英勇善战,他率三十六骑出使西域,一张嘴皮子胜过十万钢刀,连下莎车、于寘、疏勒等国,名垂西域,无人不知,这么厉害的角色,也会被围吗?”
高锋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关宠的意思,也不好相争,只是再三乞求道“班将军被围,凶多吉少,倘或被匈奴杀死,西域南部,不免又将依附匈奴,我国在西域经营的事业,不免前功尽弃,望将军念同邦情谊,早日出兵,救班超将军于危难中!”关宠勃然道“没有班超,难道我国在西域就一事无成么?”随即又拈念大笑“你不远万里,冲破敌营,也是辛苦了,援兵的事,你休担心,本将自有安排,你先好好休息吧。”关宠陪着高锋,喝了几杯,便丢下他,径自走了。高锋有求于他,且是孤身一人,当然敢怒不敢言。
此后,关宠数日不见高锋,只是令人好生招待他。关宠自思前次耿恭约同共同夹击龟兹,陈睦不同意,此番班超求援,岂敢私出援兵?于是,遣出密骑,径往都护府,征求陈睦意见。那陈睦嫉恨班超屡立奇功,怎么会同意?关宠得了陈睦令,矛盾得很,不知怎么样打发高锋。这日,高锋又来求见,催促出兵,关宠怒道“你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为什么这么不知进退?我是区区一校尉,哪里敢像耿恭一样,没有都护令,就私自出兵?你也是聪明人,我数日不见你,肯定是无法出兵,为什么要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相逼呢?”
高锋又气又恨,道“都是大汉的兵,共食朝廷奉禄,同在西域征伐,为国效力,为天下百姓而战,为什么要见死不救?以后回国了,又有什么面目见江东父老?又拿什么向皇上交待?”关宠哑口无言,心想“这见死不救的消息倘若传了出去,皇上知道了,必是死罪,不如杀了高锋,反正他是一个人,杀了他,也无人知晓!”心里遂生了杀机,把眼将高锋瞅了几瞅。那高锋是聪明人,见关宠脸色忽变,已知七分,当下再不说话,退回帐外,然后骑了快马,以关宠的名义赚开城门,扬长而去。守兵来报,关宠后悔莫及,恨没有先动手。
高锋想“关宠称无都护令,不敢出兵,不如直接去找陈睦,求他出兵。”主意既定,遂拍马直奔都护府。又怕遇到匈奴,遂夜行日休,这一路风餐露宿,好不艰辛,过了四五天,才见都护府。到得城下,高锋大喊道“我是班超手下汉兵高锋,请速开城门,我有要事禀报陈都护!”话音未落,城上飞来一箭,高锋忙闪,差点被射到,不禁大怒,道“你眼瞎了吗?我是大汉兵,为何要放箭?”
城上守将道“你明明是奸细,为何要自称汉兵?就算是冒充,也不是你这样子的。”说完,弯马搭箭,又一箭射来,高锋挥剑拨开,道“我是汉兵,我要见陈都护!”那人哈哈大笑,道“你这杀不尽的狗匈奴,陈都护怎么能想见就见的?”手一挥,城上万箭齐发,高锋急忙后退,望了一眼高高的都护府,长叹一声,策马离开。
高锋走了四五天,受尽艰辛,却未见到陈睦,当然又气又恨,蹲在溪边,彷徨得很。忽瞧见溪里一人,披头散发,胡须丛生,衣衫褴褛,吓了一跳,不禁倒退三步,那溪里一人,突然便不见,高锋哑然失笑,道“原来这是我的倒影呢?什么时候这般胆了?自己都能吓倒自己了。”又突然醒悟“我这样子与匈奴毫无二样,这些天,只顾赶路,却不曾留意头发胡须,怪不得城上守兵将我当成了匈奴?”遂拿起剑,将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将脸洗了,把头发扎成一束,临溪照了照,很是英俊潇洒,高锋笑道“我现在这样子,明明是汉兵了,我且再去都护府走一遭!”
高锋充满信心,上马前行。不一时又到了城下,大叫“我是汉兵,快开城门,有要事见陈都护!”城上守将见了,哈哈大笑,道“兀那匈奴,真是蠢笨得很,你递了胡须,盘了头发,我就不认识你了吗?你何不捏着嗓子说话,如此我方信你三分。”城上守兵指着高锋,一齐哈哈大笑。高锋怒道“我不是匈奴,我是堂堂正正的大汉兵!”说完,从怀里掏了一会,掏出一块汉符,扬在空中,道“你们看,这是汉符!只有汉兵才有!”守将哈哈大笑“那符有什么用?你要一万个,我便可以做一万个!”
说完,守将手一挥,城上箭如雨下,密密麻麻,高锋长叹一声,心如槁木,拨转马头,纵马而走。他当然不知,自高锋离开柳中城,关宠已告知陈睦,陈睦故意令人赶走高锋,不令高锋入城。
高锋一路彷徨,不知所往。时值西域冬日,云厚天低,寒风哀号,隐有雪花飞扬,高锋一人一马,在茫茫四野里晃荡。这日,居然碰到了一撮匈奴,高锋倒也不畏惧,仗剑向前,杀了好一阵,方将匈奴悉数杀死,累得气喘吁吁。他突然想到,既然陈睦、关宠不救,为什么不去找耿恭呢?上次匈奴攻车师,耿恭被迫退回金满,现在应在金满。高锋遂往金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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