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柳,你可知罪?”
檐外大雨滂沱,雷声隆隆。
一枯瘦少年跪在檐下,月白色的长衫已湿了大半,膝下满身泥泞,背后还纵横交错着无数戒鞭留下的血痕,身形摇摇欲坠,背脊却像根纤细挺拔的竹竿一样,竖得笔直。
“你自幼顽劣不堪,四处惹祸,至今胸无点墨,尚未学会炼气,已是家门之耻,今日又为区区黄白之物,偷盗灭毁我院佛像,不尊神佛,罪应当斩!”
灵杰书院的待客大厅内,宣判者站在正中,是灵杰书院的首席教书先生,也是南门柳的亲生父亲,薛杰。
此言一出,激起了各派人士的热烈声讨。
“南门家唯一一个后人,竟然是个废物,真是愧对列祖列宗!”
“即使要偷,他也万不该挑佛像下手啊,难道这就是无知者无畏?”
“谁不知道如今天道即是‘那尊佛爷’,扣上这个罪名是必死无疑了。”
“可话又说回来,他要偷窃,无非是因为薛家苛待了他,而且薛杰毕竟是南门家的赘婿,至今还住在南门府上,南门小姐去世也不过十年,他续娶还搞出了一个庶长子也就算了,现在又要杀嫡子,这……”
看热闹的人也不是傻子。
薛杰在入赘南门家之前,就有了长子薛少博,但他隐藏得很好,直到南门小姐死了,南门家只剩下一个南门柳之后,才将薛少博和其母接进南门府上。
等南门柳消失之后,南门府也可以改成薛府了。
只是众人对薛杰侵吞南门家的产业略有微词,不过是眼红薛家,想灭一灭薛杰的气焰,若说要为南门柳撑腰,那是不可能的。
反而是薛少博为南门柳说了两句:“先生,南门师兄犯错,我们做师弟的理应为师兄分担罪责。”
在灵杰书院里,为表公正,薛少博只称自己父亲为先生、弟弟为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