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七岁嫁给你,一晃已经这么久了,”皇后摸摸卫衍昭的脸,“久到我都有点记不清了,这些年有太多的人发生了太多的事,可我回想起来最深刻的还是我们在皇子府的日子。”

    “我每日等着你下朝回来,嘉元睡醒了就抱着云素来找我,云素那时候还是个小团子,可爱的紧,府里就这一个小娃娃,我每日看着她吃了睡睡了吃,一点点的长成大姑娘,”皇后回忆着,“那样的日子,真开心啊。”

    皇帝默然无语,只是抱紧了她,“你也要丢下我吗?”

    皇后笑了,“你怎么还像个孩子?”

    皇帝摸着手下瘦弱硌人的身体,仿佛能摸到欲透皮而出的骨头,“这么些年,苦了你了。”

    皇后从他怀里起身,“说苦也过来了,我就是愧对爹爹。他当年不许我们成亲,是我执意要嫁给你,爹爹气的要命。他跟我说,走出这个家门就不再是他的女儿,年轻的时候倔啊,离了家就真的再没回去过。总想着日子还长,总有机会和他解释,告诉他我的选择没有错。”

    皇后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爹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已经不年轻了,早上还瞧见了白头发,也不知道爹爹是不是还像我记忆里那么健壮,能背着我淌过泥水,带我去放风筝。”

    卫衍昭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我已经让和顺去宣孙大人了,很快他就会来的。”

    “真的会来吗?”皇后问。

    “会的。”卫衍昭肯定的回答。

    自从卫衍昭登基,孙大人就乞骸骨回家了,平日里不多出门,算下来竟然没什么机会见到他。

    用过饭后皇后肉眼可见的疲惫很多,她躺在贵妃榻上小憩,青檀自发的坐在脚凳上给她捶腿。

    由于中毒,皇后的腿部肿胀异常,行走起来十分困难,需要一旁随侍陪同,因此,每每当她坐下,青檀总会搬着脚凳前来,帮她捏捏腿,缓解不适。

    卫衍昭被西北军报叫回了内廷,没有一会儿,就听到福海进来,小声的说,“娘娘,孙大人来了。”

    皇后一下子从榻上坐起来,她慌忙的下来,没等到青檀扶就向前走了两步,似乎连疼痛都忘记了。

    她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摸着自己的脸和头发,“青檀,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妥?”